感受到了江寄遥心中的迷惘，沈明宵不禁感觉到蚀骨之痛，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当初在听到云国败亡，边月衡身死敌阵之中的时候，他也有这样的情绪。

那时候他以为错过就是永远，但如今江寄遥却活生生地在他面前，他已经暗自下决定，这一次一定不能再错过，他愿意为江寄遥背负一切。

想到这里，沈明宵轻拍了江寄遥的手，将其轻放在江寄遥的膝前，而后缓缓起身。

“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再度食言，前方风雨我自挡之，你只要应承我一件事情就好了。”沈明宵看着江寄遥的眼神之中满是留恋。

见沈明宵这般模样，江寄遥心中忽然生起了不妙的感觉，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抓住沈明宵，沈明宵却后退了两步，让她这一抓落了空。

“先学会为自己而活，周溢先生曾言于我‘世先有己，然后才有家国’，初听这句话看似有些自私，与先贤所言立世利民似有不同，但说到底这并非是先后，而是在一个‘度’字。”

沈明宵看向江寄遥，眼神柔和了不少：“以你现在的状况，这话或许还要琢磨一阵，不过一旦想通了，想来就不会再如此纠结。”

说完这句话之后，沈明宵也不管江寄遥作何回应，转身离开。

而江寄遥则坐在原处，愣愣地看着沈明宵离开的方向，明知道沈明宵会去做威胁到他性命的事情，但她却连挽留的话也没有说出口。

沈明宵的话她其实明白，这是从恢复记忆到此时她都面临的问题，本应当已经以死殉国的月主边月衡是为何而活着。

为了让云国百姓能够过上好日子，为了能够复仇，还是说仅仅是为了让云国人对她说，云国之灭错不在她？

想到这里，江寄遥不禁捂住了脸，沈明宵所言自己为了他人连自己都失去了，但事实上自己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在为自己，为了让从那场战争中存活下来的自己好过一些而已。

为此她不惜在白水城重新拾起了月主之名，将那些在她失忆之时所获得的亲人陷入险地之中。

对于云国之民江寄遥心中有愧，对于定北将军，长公主，永亲王永王妃她心头亦然有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