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官府插手，那为何又言北面不安。”江寄遥继续问道。

商人说道：“官府之力有限，然则孟国在国内大势屠戮，来大昭的遗族以万计，官府哪有那个能耐将他们妥善安置，在大昭有亲眷的还好，其他的人很难被妥善对待。”

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云国遗族大量进入昭国所照成的困境已经是老生常谈的事情，当今天子采取的是潜移默化的融合，但云国百万遗族似乎耗不起这个时间。

“去此之外，孟国和蛮族也在蠢蠢欲动，也就是定北将军去了北面之后我们的日子才好过一些，但总觉得这种安稳持续不了多久。”

商人说着脸上露出安然之色：“要不是为了在京都府找个落脚处，这次送货也用不着我这个东家来。”

“你的意思是北方战事将起？”江寄遥有些诧异地看着商人，虽说父亲江傲去了北方，但应当是以防守为主。

或者说如今的大昭实力守成有余但却进取不足，应当不会主动对孟国发动攻击。

商人说道：“我虽是绸缎商人，但手上也有几家粮店，在最近一段时日内，市面上多了一些陌生人收购粮草，其中有大昭人也有孟国人。”

“不能将其当做日常储备？”江寄遥问道。

商人摇头道：“不一样，边军用度都有定数，非必要不会大事囤积粮草，这也是为了不让粮食涨幅太过夸张。”

“普通人或许看不清楚其中门道，但一些眼睛稍微敞亮的人都纷纷南行，也得怪那云国国君投降太快。”商人狠狠地往地下啐了一口痰，以示对这亡国之君的不屑。

“能够与臣民坚守到最后一刻，最后为了全城之民而投降，这样的君主无论怎样都不应当如此贬低。”江寄遥的声音中有了一丝冷意。

素来八面玲珑的商人这一次却没有从江寄遥的脸上看出端倪。

“文过饰非，总有那么一帮文人喜欢将那些自作自受的君主写成生不逢时，任谁来讲，当初的云孟梁国胜负都是五五之数。”

江寄遥似乎还想为那位云国最后的君主辩解几句，沈明宵却已经去而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