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止从梦中惊醒。

他胸腔喘息着,睁着眼睛茫然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梦里女人的谩骂声还有男人的嘶吼声夹杂,不断的在他耳边重复着,循环往复。

摆在窗台上的盆栽被雨点打得晃悠,终于承受不住暴雨的袭击,从窗台上掉了下去。

路止扯紧搭在身上的薄毯,身体细微的颤抖,额头往外冒着冷汗,哆嗦着手,摸开了台灯。

客房很大,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四周死寂,耳边只能听到雨点砸窗的声音和雷电肆厉的声音。

他的手无意识的捏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肉里,胳膊撑着身体挪到床沿,胡乱的趿上拖鞋,借着台灯的光走出客房。

隔壁就是秦斯焕的房间。

房间里还亮着灯,门没关,灯光从门缝里透出一线。

路止咽了咽口水,伸手推开房间门。

门缓缓被推开,房间里偏黄色的灯光射进瞳孔,他眯了眯眼,抬手挡了下,站在房门口,唇色泛着白,唇瓣翕合,声音沙哑的像在烈日暴晒的沙堆里捻磨过:“……秦斯焕。”

男人正双腿交叠靠在床头柜上,膝盖上搁着笔记本电脑,闻声抬起头,看向门口的路止:“怎么了?”

闪电一道一道的划破天幕。

少年的身体在小幅度的发抖,牙齿死死咬着唇,眼睫上沾了碎珠,眼角都逼红,额发被汗水沾湿,黏在额前,狼狈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看清后,秦斯焕心一跳,扬声问:“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