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愈仰着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松了口气。

他何德何能,让霍锐这样爱自己。

他想,如果是自己,为了护着男朋友而残废,偏偏那个人还把自己给忘了,他大概会不顾一切冲到对方面前去质问他,逼着他想起一切。

而不是一个人默默承受两年的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人太容易伤感,等沈愈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都是泪水。

怕被霍锐发现,沈愈半仰起上半身,没有插针的那只手去够右边床头柜上的餐巾纸。

但是床头柜离得有点远,他右手插着针,左手又是在里边的位置,如果动作幅度过大,他又怕把针给压了。

还得下床。

沈愈左手抹了抹眼泪,要不是他有轻微的洁癖,他甚至都想直接擦在衣服上。

对了,衣服。

他掀开被子看了眼,自己的校服外套被脱掉了,衬衫扣子也解开了两颗。

大概因为睡得不安稳,校服衬衫皱巴巴的,都快卷到腰腹以上的位置,一想到自己的皮肤直接接触在病床的被子上,沈愈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忍着浑身的酸软屁股往上挪了挪,坐了起来。

输液室的门又啪地一声打开了。

输液室的百叶窗没有拉开,只开了白炽灯,刺得眼睛都没法完全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