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利维说。他本心并不想谴责得如此严厉的,但他讨厌人们做出刻板化性别印象的假设。

服务员嗫嚅着道了歉,把盘子交换了以后,逃也似地跑了。利维用叉子戳着沙拉,吃了蛋奶馅饼他现在还很饱,但他觉得必须要点些东西。

“我理解你的怀疑,警探先生。”卡普尔说。她拿起叉子与放在盘子上的牛排刀,“但我也知道赌场是世上少有的监控严密的地方。史蒂芬死的时候,我就在米拉奇。这一定有很多——”

她仍然在说,但利维不再听着了。她切牛排,他则盯着她的手看,然后伸手到桌子对面,从她手里夺走了刀。

她惊叫,但他已然被夺走了心神,无暇道歉。这把牛排刀有雕刻精美的白镴刀柄,抽象的图案如藤蔓缠绕其上。

这与杀害艾伦·沃尔希的刀器类型简直一模一样。

“他们明显没法儿搞清楚是不是有把刀不见了。”玛汀在电话里说,“但食品饮料经理确定,沃尔希现场找到的那把刀,用的是专门给米拉奇制造的式样,只供给它内部的一些餐馆、房间服务。”

利维在潘特利餐馆外来回踱步。“房间服务,当然了。凶手在其房间里藏一把刀,去拜访沃尔希的时候藏在袖子里,这并不是难事。”

“就算原本质不信沃尔希与汉斯莱两起谋杀真的有关联,现在也只能信了。”

“话说回来,为什么把刀子留下来?凶手明明对第一件凶杀案的现场很谨慎。”

“我觉得你猜得对,就凶手杀了沃尔希以后为什么会呕吐。”她说,“那人当时肯定特慌乱,要么就是把刀给忘了,要么就没想到我们会把刀联系上米拉奇,电脑还忘了关。捅人的体验把凶手给吓坏了,我们真有运气。”

“唔,我刚和卡普尔医生谈完。”他扫了眼腕表,“我准备回分局,三查不在场证明,跟进沃尔希现场的法医工作。我们肯定漏掉了什么。”

“好的,我们在那儿见。”

利维挂了电话,往门厅走去。他和玛汀是开着她的车一起来的,不过打个快的回去也没关系。米拉奇离分局才四英里远,径直沿着拉斯维加斯长街走就可以——或者从并行的拉斯维加斯高速公路过,可能还更快点。

他穿过赌场,经过位于中央、名字贴合的“中心酒吧”,一位顾客引起了他的注意。苍白、瘦高的克雷格·华纳瘫坐在高脚凳上,两肘靠在吧台,给自己灌着一大杯酒。利维一整个早上都没有找到他,这就解释了原因。从现场来看,他手中这杯鸡尾酒不是今天第一杯了。

利维走向吧台,加入了他,说:“这点喝迈泰酒[1]有点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