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我刚开始戒断的时候,就跟着一个咨询师做了两次认知行为治疗[5]。”

“唔,那——为什么现在来?”

“我不懂你意思。”他说

她笑了笑,说:“这个问题我会问我所有的病人。是什么推动你现在来寻求帮助,一反一周前、一个月前,或一年前的态度?是你的生活中出现了什么改变吗?是有了新的压力源头,我猜?”

我准男友觉得你可能杀了五个人,然后嫁祸给一个无辜的男人。“呃……”多米尼克说了最先想到的解释,“我最近开始了新的工作,工作要求我有必要暴露在那种我平时压根儿去不得的环境里。这种情况很可能会再出现,所以我觉得是时候来寻求帮助了。”

“我明白了。你就职于……”她翻回他的情况了解表看了看,“私家安保公司?”

“没错。”

“在拉斯维加斯这样的城市里,你肯定因此时常接触到赌瘾诱发因素。”

“是啊,很难躲开。”

陈医生静默了片刻,用笔在本子上不住地轻点。“史密斯先生,告诉我,你赌博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他觉得这个问题挺蹊跷的,但如实回答看来倒也无妨。在匿名戒赌协会里,他早把这话题翻来覆去讲得都快吐了。“兴奋吧,大概。在我没戒赌的时候,我很容易觉得无聊,一无聊就去赌。我享受跟人打交道的热闹劲、享受对赌博技巧的钻研——所有那些事,真的非常享受。我好胜心强,喜欢刺激冒险,喜欢当赢家。”他自嘲地笑笑,又说:“但谁不这样呢,你说?”

“要人放弃他们如此乐在其中的事,听起来是挺有难度的。”

“那个,我只有赌的时候才觉得是享受,”他说,“事情一过,我就很讨厌自己,还觉得羞耻,尤其是输了大把钱或没办法停下时。想到这事对我关心的人造成的影响——我现在知道了,赌钱可能一时爽,但却远远抵不上后果。且不管那是什么原因吧,我就是没法以健康的方式赌着玩,所以我应该彻底不赌。”

她专注地看着他。“那你觉得原因会是什么?”

虽然知道她的意思,但他还是耸了耸肩,假装没有理解。不安感爬过全身。

“你觉得是因为什么,赌博在你身上会变得具有强迫性,而不能只是一种相对无害的休闲活动?”她继续说,无视了他的回避。

“人为啥会上瘾呢?”他挤出一个笑来。“谁也不知道,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