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凶手吐的,”利维说,“这是唯一说得通的解释。”

“我不反对,但凶手为什么会吐?”

利维走到房间另一边,将整个房间收揽于眼中,在心中勾画事情的前因后果:沃尔希站在桌前——看着桌上的某物,或者正在用电脑——这时凶手从背后袭击了他,将刀猛地插进颈动脉并马上拔出,往后一退。

沃尔希会本能地捂住喉咙,不过没什么用。他可能勉强站了几秒,但很快跪了下去,前额撞上桌沿,向后瘫倒,交叠的双腿还垫在身下。他死得很快。

然后……呢?凶手扔下刀,向后跌撞几步,吐了出来。

“凶手对杀人的感觉没有心理准备,”利维说,“如果此人就是杀死汉斯莱的那位……下药和捅人完全不一样。用刀杀人是最有亲身体验、最发自肺腑的手段。凶手被恶心到了。”

“这可绝不是平常那种一时冲动刺下去的手法,这是铁了心要人命的。”玛汀凑近去仔细查看尸体。“就一道伤,没别的切口,也没别的重伤。选这个凶器肯定不是因为个人喜好,是出于某种必要。不过,原因呢?沃尔希和汉斯莱绝对有紧密的联系,不光是当晚都在米拉奇那么简单,但会是什么联系呢?”

二人都答不上来,于是他们分头行动。利维翻找桌子,玛汀则去卧室搜寻——两处都可能是沃尔希藏匿秘密的绝佳地点。利维先检查桌面上散乱的纸张,小心避免挪身时碰到尸体,但那只是些账单和垃圾信件。看到沃尔希的万事达卡账单时,他惊讶的合不拢嘴。如果不是有别的收入来源的话,沃尔希早就该因为这些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大肆挥霍而深陷债务了。

电脑很安静,显示器黑着屏,利维以为它关机了。不过当他蹲下来去搜查下层抽屉时,主机上微弱的橙光映入眼帘。它只是处于休眠模式。

他站起身来,用带着手套的指尖轻推鼠标。电脑被激活了,他小小祈祷了一下,但愿不需要密码。

这一次,幸运站在了他这边。电脑直接返回到桌面先前正进行着的活动。有一个文件夹窗口正开着,里面密密麻麻全是以数字串命名的子文件夹,这些数字没有明显的命名模式。

他打开了第一个子文件夹,尽可能少地使用鼠标。里面有一些jeg文件,略缩图是空白的,仍是以数字命名。他点下了幻灯片放映键。

第一张图在屏幕上跳了出来,他倒抽了一口气。

尽管光线很昏暗,他还是凭装潢风格认出那是米拉奇酒店的走廊。一名年长女性被一位英俊男子圈在怀里,女人穿着考究、满身贵重珠宝,而男人不会超过二十岁,她正激情地亲吻他。幻灯片继续播放,展示的一系列照片记录了他们从走廊到最后进客房,一路上摸来撩去、堪称不雅的举止。

利维返回最初的文件夹,对第二个子文件夹重复了一遍操作。这一回,照片是在米拉奇的某间休息室里拍到的。一名男子身着迷人的巴黎世家西装,正谨慎地从另一名男子手中接过一个装着小药丸的小塑封袋,同时将一叠折起的钞票递给对方。

“我嘞个去,”利维说着,然后又大喊起来,“玛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