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私藏手机。不错的线索。我明天看看能查出什么。她回道。

罗兹绕着商场闲逛了四十分钟,边逛边频繁查看手机。多米尼克和奥布里轮番了好几次盯梢他。轮到多米尼克来跟踪罗兹时,专心致志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题,一旦任务移交给了奥布里,他就发现自个儿的心神被越勾越远。他的心思总会游荡在商场外——说这座建筑四面八方都是赌场,可不是夸张。他一度张开嘴,呆愣愣盯着一则百乐宫酒店的广告,满脑子都是“二十一点”,两分钟后才回过神来。

罗兹终于朝托德?英格利希城市酒吧走去时,正是多米尼克当值,所以他目睹了罗兹边走边摘下结婚戒指并塞入口袋的过程。

“王八羔子。”多米尼克压着嗓子骂了句。

多米尼克跟着罗兹走进餐厅。他躲在后头,看到罗兹与一群人握手,这些人有男有女,都挺年轻好看的。等到握完手,便由女服务员领去座位。多米尼克向奥布里汇报了最新进展,最后两人一块儿坐在餐厅中央的长吧台边,背对罗兹所在的那桌。奥布里的小手包里衬上缝了台隐藏相机,她将手包以合适的角度放在吧台上,这样他们就看在不看罗兹的前提下,通过相机传输到手机的录像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她很喜欢事件的这个发展,因为委托人会报销这顿餐费,但多米尼克却提不起同样的兴奋劲儿。他的胃难受极了,只能喝点不含酒精的啤酒,吃点奥布里点的开胃小菜。他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讲的故事上,而不是去回忆上一次玩的牌局,回忆得巨细靡遗、栩栩如生。他焦虑地轻踢吧椅,直到坐另一侧的女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消停下来。

“你还好吗?”奥布里过了一会儿问道,她皱眉看着他。“你在流汗。”

“是这儿太热了。”这也是事实,而他后将啤酒一饮而尽。这要是真酒该多好啊。

奥布里低头扫了眼手机。“罗兹没有表现出与这些女性亲密的迹象,我觉得她们都不会是他的女朋友或情妇。”

“我也这么想。”多米尼克看了实时录像;罗兹正与所有在他那桌的女性调情,但都没有认真的意思,而且雨露均沾,对谁也没有特别留意。“说真的,我觉得这帮人谁也不认识谁。我看他们只是碰个头的——一点儿相熟的感觉都没有。”

“商务聚餐?”她不太确定地说。

“那他不用把戒指摘下来。”多米尼克拿手耙了耙头发。怎么每个人的嗓门都他妈这么大?

罗兹这晚餐优哉游哉地吃了两个小时,这段时间里,多米尼克的情绪变得越来越糟。这群人起身离去时兴致很高,稍稍带了些酒意,多米尼克和奥布里手挽手跟在后面,假装是约会的情侣。

罗兹和他的朋友们明显是觉得这个夜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去酒吧,多米尼克心底默念,目光如刀直指罗兹的后脑勺。去跳舞,去长街上的俱乐部,哪儿都可以,就是别去——

他们从水晶购物中心的后门走了出去,径直走进阿丽雅赌场酒店。

罗兹一行人直奔位于酒店大堂边的赌场厅。铃声、老虎机的电子滴答音和嗡鸣、赌骰子的桌边传来的欢呼与呐喊,这些声音在多米尼克脑内回荡,点燃了深埋脑海的引线。明灯烁烁,照耀每一处,多米尼克快没法儿呼吸了。

在离门槛几步之远的地方,他停下迈开一半的步子。奥布里还挽着他的手,被他绊了这一下,不禁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