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气急败坏,指着王宁安怒斥道:“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说着,他一扭头,又向赵祯哭道:“罪臣情愿受死,然则士可杀不可辱,王相公如此揣度罪臣,实在是让罪臣死不瞑目。”
赵祯也有些糊涂,他看了看王宁安。
“启奏陛下,臣虽然不清楚这150万贯的具体用途,但是接下来有迹可循……在嘉佑元年,西北又遭了水灾和兵灾,险些和西夏开战,粮食更是供不应求……到了这一次,王拱辰就联手韩琦,玩得更大!他们从交子务搬钱,又以粮食发霉折旧的名义,将朝廷太仓,还有地方常平仓的存粮低价卖给了天顺粮行。天顺粮行利用这些粮食,向百姓借贷,逼迫他们以土地抵押,王拱辰一伙吞下了300万亩以上的良田……臣这里有详细彻查结果,请陛下御览。”
王宁安将厚厚的一摞奏表送给了赵祯。
赵祯快速浏览,越看越气。
啪!
“好大的狗胆!”赵大叔怒斥道:“朝廷虽然不禁兼并,奈何乘人之危,以卑劣手段,巧取豪夺,侵吞百姓田产。摆明了是要逼着百姓造反!”赵祯大声叱问:“韩琦,你就不感到羞愧吗?”
韩琦慌忙辩解道:“启奏陛下,王拱辰侵吞土地,老臣委实不知,他身为枢密副使,用不着和老臣商量的。”
王宁安轻笑了一声,“韩相公,当初发财的时候,大家一起猛赚,现在出了事,都推给王拱辰,你也未免太小人了吧?”
韩琦争辩道:“老夫是君子,还是小人,用不着王相公评断!”
“那就让朕来评断!”
赵祯突然一拍桌子,“韩琦,在你任三司使前后,益州交子务一共被搬出去六百多万贯……原来的储备金消失一空,还欠了八十多万,以至于交子无以为继,几乎崩溃!”
赵祯抓起手里的烂账,气急败坏,向着韩琦扔过去,韩琦也不敢躲避,只能硬撑,被砸得格外狼狈。
“任凭你说得再好听,这么多的钱,统统哪去了?身为宰执,不该给朕一个说法吗?”
韩琦匍匐地上,汗水顺着鬓角流了下来,不一会儿,地面就多了两滩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