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反唇相讥道:“你真的知道,我为这件事情付出了多少吗?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我怎么可能在临门一脚时放弃?而你……只凭你,没有办法阻止我。”
这一刻,太宰治想,他其实早该想明白的。
为什么白木会在四年前突兀的改行学医?为什么他一直异常紧张这栋住宅?最长的离开不会超过两天,没有一切社交活动,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
他小指上的鬼血,若是真的有心去清除,恐怕不会留在现在。依然存在至今,只是因为他对这份鬼血视若珍宝。
那一口从泥土中起出来的空棺,最后将那个恐怖的猜想全部证实。
至此,所有的线索都串起来了。
只是在白木的这句话出口后,太宰还是有了反应。
……可是就连白木,都很难形容太宰这一刻的神色。
他眼里的鸢色如水波明暗起伏,那是夕暮与海『潮』碰撞瞬间产生的鸢紫,倒映在那片浪涛上随着呼吸流淌。
那是悲伤。
他早已经通过了白木的态度,知道了白木自己对这件事结局的预判——那并不是一个乐观的预测。
太宰的声音憋在喉咙中,“我只是想说,我不想你离开……小白木,你能不能好好的回来?”
白木那一片尖锐的冷漠,终于像气球般被戳破了一个口子。他眼角微微发红,移开了视线。
其实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有些个无人的夜晚里,他有时恍然间会觉得窒息,即使在深渊处孤独的呐喊,却无人知晓。
只有同在深渊的人,才能听到。而太宰看着自己的眼神,白木就懂了,这个人是真的都明白。
所以白木不再刻意摆出那副刺伤人的无动于衷,他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太宰,声音平静下来,“我们都是无视道德与规则的人,我一直以为真相暴露后……你会是最开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