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阿卡城,联络大马士革和阿勒颇,叫突吐施两兄弟尽量联起手来,现在朝圣者爆发内讧,这兄弟俩总有个愿意抓住时机动手的。”韦立德摸着极长的胡须说到,“塞尔柱自命为‘信士保护者’,总不能长久袖手旁观,我亲自书写密信,请求增援。”
此刻,距离耶路撒冷城根本没有多远路程的拉姆拉,无数朝圣者的营地帐篷林立,戈弗雷、鲍德温、弗兰德斯罗伯特、坦克雷德及数十名强有力的伯爵都齐聚在一起,很多人呼吸急促,好像害了热病般坐立不安。
而最坐在最中央的戈弗雷,更是浑身都在战栗,激动的战栗。
圣城,沦陷在异教徒手中那么多年的圣城,基督坟墓的所在地,离他们是这么近!和以前所有的朝圣活动都不一样,他们身后,是两万多名一路跋涉血战来的士兵,还有十万名狂热的武装信徒——他们要将这座伟大的城市,真正从异教徒马蹄和鞭子的压迫下解救出来!
“我们可以留下部分军队在拉姆拉,主力转攻大马士革,而后再光复圣城,这样围城时侧翼将有稳妥的保障。”伯爵罗伯特战战兢兢建议说,许多领主居然附和,因为很多人在和主的陵墓近在咫尺时,反倒产生了某种奇特古怪的“神圣畏惧”心理。
第38章 “实地”操练
面对弗兰德斯伯爵的提议,作为总指挥的戈弗雷居然没有回答,他眼眶赤红,手腕焦躁地抚摩着十字形的剑柄,皮革和金属把柄间发出了不安的摩擦声,众人沉默着等着他的回答和指令,但很长时间过去,戈弗雷依旧如同中魔般不发一语,只是在发抖。
鲍德温这次学乖,他牢记着以前高文对他说的,“你还年轻,凡事最好附和后发。”
于是他就坐在兄长身后的座位处,低着头。
最终还是坦克雷德豪情勃发,他披散着亚麻色的头发,身着锁子甲和罩袍第一个站起来,用手指着南方,“现在,主的陵墓和无数的教堂都等着我们前去解救,因为某些谨慎的考虑而转向大马士革,让他们继续在邪恶污秽的异教徒马鞭下沉沦?不,别说是一年、半年、三个月,哪怕是一个礼拜,哪怕是一日也不行!如果没人愿意再让马蹄前行一步的话,那我就孤身前去和守城的异教徒搏杀至死,我死后只要将骸骨掩埋在主墓的旁侧就毫无遗憾了。”
这下,鲍德温眼珠转动,也趁机慨然站起来,“现在守卫声称的敌人全无首领,虽然对外宣称恫吓有六万士兵,但其实能战斗的我估计不超过五千人,其余都是充数的乌合之众。杜卡克已经龟缩在大马士革,巴比伦的宫相艾弗德勒退守亚实基伦无所作为,圣城金色的大门对着我们打开,胜利者将光复主的陵墓,获取永世的荣誉;而战死者,将直接殉道赎清所有的罪行,升入天堂。诸位,我们还犹豫什么,拔出你们的剑来,高呼devult的口号,将圣城淹没在异教徒的血当中,来感恩主上十字架为我们世人所遭受的苦痛!”
“devult!”包括罗伯特伯爵在内,所有的领主和骑士们都被迅速燃烧起来的狂热所感染,他们失却了不必要的胆怯和谨慎,纷纷挥臂高呼着,随后拔出剑来互相猛烈击打着。
“我们需要圣职人员为我们做武器祝圣仪式。”不知是谁喊起。
但这会儿,戈弗雷也站起来,猛地将个匣子摆在桌面上,处于各人剑刃环绕的中间,“这里面装着的,是昔日我旗手的心脏,他在朝圣途中战死了,我取下他的心脏,发誓要带着一起前去朝觐主的坟墓,现在到了必须要兑现诺言的时刻。我的伤病,不知道还留下多少时间给我,但万能的主唯一告诉我,让我明白的是,不要犹豫,不要犹豫,我们的剑刃沾满异教徒肮脏的血,就是真正的祝圣!”
“说得无错,如果真的需要,鄙人可以代为执行祝圣仪式。”角落里拄杖的隐修士彼得激动万分,瘦小的身躯也好像要迸发出激烈的火焰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