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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各个意大利城邦的船队事情吗?”

安娜点头,“现在按照法兰克蛮族王国那边的习俗,或遵循我们帝国的传统,我和歌德希尔德姐姐都属于留守摄政。先前突厥王公科布哈突袭了圣西蒙港口,那群意大利商人简直丢了最基本的斗志和婚配,全部像无头苍蝇那样,带着船只躲到了伊苏斯湾的各个大小港口,现在我希望他们将粮食卸下,再组织起武装舰队,重新光复圣西蒙港口,打通朝圣者的补给线。突厥人的水上力量很弱,只要有统一的组织领导,这点并不难做到。”

说完,安娜踌躇满志,看着阿尔盖乌斯山峰顶上,飘动的是白云,凝结的是白雪,“大蛮子,我对你可还有一笔仇恨没有计算呢!作为抵偿,你必须在辉煌典雅的教堂完成和我的婚典,恰如先前歌德希尔德姐姐所说的,只有你我才有资格做一生的对手。”

此刻,在安条克城外野战营垒前,高文所见的云,几乎是血色的。

最初按照高文委任的工程总监格迪埃的策划,高文所部外带裹挟来的城中劳役者,用了两日的光景,就构筑好了营垒的主体夯土城墙,和相对应的哨塔,“无需使用传统城堡的吊桥设施,这对我们的城防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按照我的子母门设计来坚守,不但可以坚守住防磐,还可以攻击靠近城墙的敌人。”格迪埃很有自信地说到,但是“三翼旅团”的驻屯在此的士兵(按照高文事前的策划,长留三千人,并带三百匹战马)却恨死这位工程总监:因为自第三日起,察觉到高文所部预谋的突厥人,开始在科布哈属下将军阿马萨的指挥下,一波波对着新造起来的“奥龙特斯野战营垒”发起猛攻——他们很明显不愿意让高文立垒成功。

“格迪埃,你的工事完成了没有?”看着黑压压如乌云般逼来的突厥骑兵,系着白色披风的高文,亲自坐镇在新完工的门塔上,不耐烦地对着正在上下忙碌的格迪埃问到,而对方只是满头大汗,用手不断抚摩着油腻腻的头发,“不要催促我,尊敬的大公爵,如果你还想这座营垒能防护住异教徒的攻击的话!”

“可是现在异教徒就来攻击了,而按照你的说法,这座营垒却不能让我的士兵躲在其内!”高文反倒有些焦急,因为距离城墙外大约一千五百尺的距离外,到处都是披着斗篷戴着头盔的摩苏尔骑兵,背着箭箙和弓袋,举着漫天雪片般的马刀,叫嚣诵经的声音,夹杂着成千上万条迈动的马蹄声,震颤着大地和河川,让高文的屁股有些坐不稳。

但格迪埃还是不为所动,也许他在工程计划呈交给高文,并争取大公爵批准前,还对高文是卑谦客气的,但一旦高文许诺了他的计划并付诸实施后,他就和许多研究科学及工程的家伙一样,陷于了癫狂的“暴君状态”——在构筑工程当中,他就要说一不二的,就算是大公爵也无法干涉。

“那你就派遣步兵队伍出去击退他们,逼迫他们在安全距离外立起射石机或弩炮!这座奥龙特斯营垒,必须要外面的子母墙和您所在的这座巨大的城门塔完工后,才能发挥可怕的效用!”格迪埃挥动着手中的图纸,举着测准的吊坠,对着站在他头顶上的高文暴怒地建议说,“现在敌情来了,所有的军仆、匠师和劳役者,都到这座营垒内部里来,顺着子母壕的内壕水路,从城中运来更多的木材和石料,构筑城门塔。”

所谓的内壕,右侧和奥龙特斯河相连,后方和法尔法河相连,再加上高文先前构筑的桥梁,成为整座“奥龙特斯营垒”的运输线,许多小舟上面载着劳役者和材料,在水壕间往来如梭,为这座营垒的中央构筑的“核心抵御设施”添砖加瓦,即格迪埃所言的“城门塔”。

这是座正面倾斜,高度较矮的塔楼,面朝外的是砖石和泥土混合的墙壁,是用各种原料混煮出来的,这使得整个营地烟火如云如雾,但面向内里的却是空的,并用木板铺设,像楼房那样隔出三层来,连带其上的围篱、雉堞共有四层,其中一明三暗:各层都有楼梯往复相连,可供三百名精锐士兵,在此固守射击。

但是这座城门塔还未有完工,并且照格迪埃的说法,城墙外围还有道最关键的“系胸带墙”也没有完成,一旦这些都大功告成的话,“即便科布哈所有十万人都来攻击,也将束手无策。”这是格迪埃自信的表述。

第74章 豪猪箭雨

系胸带,也就是现在时代所说的“胸衣”,因格迪埃所言的这堵工事墙,恰好位于城门塔正前方的位置,将城门给掩蔽起来而得名(当然是群无聊的伦巴第士兵起的,这群人向来非常粗俗,什么都能产生他们污秽的联想)。

不过在系胸带之墙成功前,高文站在城门上俯瞰下去,顺着城墙前,已经有许多独立“子墙”构筑好了,前后交错布置,这些子墙有个很大的特点:它不是单纯的墙,而是在其后构筑了站台,当一排士兵站在其上后,恰好能将头颅伸出在墙外,便能使用盾牌和弓弩对外射击,可以凭借着和拒马墙差不多高的子墙,来抵挡骑兵的突击。

在这些子墙间的通道,则是士兵们设立的“拒马”,其主体是根长圆木,凿出了两两相背交错的孔眼,交叉着插上了普通的步兵矛(大步兵矛的长度不适宜),摆在地面排好,其下掩些泥土固定稳住,连绵阻绝,可以抵御敌人骑兵的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