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支旅团水陆并进,推行的速度是很快的,至傍晚时分,就抵达了泽菲利姆城东,所约定的地点。
韦萨特·梅洛骑着马,前来和高文会见,十分惭愧地说因为自己在对西奥多罗的战斗里,由于自己的草率而受了箭伤,导致在卡隆城和塔尔苏斯城休养了如此久的时间。
在其身后,高文看到,许多自备粮食、马匹和铠甲的罗马骑兵,立在各自的旗帜前后,其后还有相当数量的轻装军仆,加一起大约千余。他们大多是当地的吉那特地主,在得到高文的军役要求后,不得不聚拢来从军参战,高文给他们定的服役期是两个月,完毕后将免除在九月份的第二次征税(高文将税收期分为两次,一月、九月)。
其中打首的,是两位名望和权势都很高的贵族,拉马斯以北山麓里的阿斯巴·普利斯科斯,他是位勇敢的战场武士,先前曾效力于苏丹帐下,现在“弃暗投明”来了。还有位,号称是安纳托利亚最荣耀的军勋世家“斯科莱鲁”的后裔,莫诺马库斯·斯科莱鲁。在梅洛的引见下,两位甲胄齐整,恭敬而不失傲气地拜谒了“草头王”高文。
“塔尔苏斯东面的情况如何?”
随后高文得到了梅洛的回答,这位宿营总管在城内,依旧密切掌握着奇里乞亚东部各势力的动向,“马米斯特拉城,也被鲍德温给夺取了。坦克雷德和他的军队,已经被逐出城外!”
“什么?坦克雷德还是过于耿直了。”高文摇着头,居然为身为敌人的诺曼英雄小将叹息起来。
而后梅洛告诉了他事情的原委:
坦克雷德在突厥人手中夺取马米斯特拉城后,继续带领军队朝山区推进,准备和亚美尼亚的诸位王公爵爷联手,占据通往安条克的要道,但他的倾向引起了兰普伦城堡主人奥森将军的忌恨和警惕。
没有别的办法,谁叫东奇里乞亚·小亚美尼亚也是派诸侯林立的景象呢?
在二十六年之前,也就是1071年曼奇克特会战时,拜占庭罗马皇帝罗曼努斯四世,在统率帝国主力大军前往亚美尼亚的凡湖,与塞尔柱领袖阿尔普·阿尔斯兰决战时,当时的一位帝国大公费拉雷多斯·布莱查米奥斯,奉命带领整个奇里乞亚军区的军队,监视美索不达米亚,保护皇帝的侧翼方向。
于是费拉雷多斯将军,就此很幸运地避开了曼奇克特的军事灾难,但当他准备带领军队回援在亚美尼亚溃败的同袍们时,却发现通往安纳托利亚的道路已被蜂拥而入的突厥人截断,其属下的绝大部分将官和士兵——以八千诺曼·法兰克佣兵为核心的武装部队,也拒绝再向帝国效忠,就这样费拉雷多斯便干脆以奇里乞亚北部(和亚美尼亚南部交界)的杰玛利契亚城堡为核心,组建个独立的公国,一度拥有奇里乞亚东部、亚美尼亚南部、安条克、挨德萨和阿勒颇地区,疆域十分阔大。
但这个公国的好景不长,因为突厥人向西的攻势依旧猛烈,首先倒霉的是费拉雷多斯属下的八千名西方佣兵,他们两年后在安条克被突厥人打垮,幸存者流亡去了安纳托利亚,成为“贪狼卢塞尔”的暴乱骨干,后来被阿莱克修斯·科穆宁击败消灭。
接着,费拉雷多斯麾下的罗马吉那特武士们,也络绎离去,相当数量的人,前往塞琉西亚、西奇里乞亚定居,游离在君士坦丁堡和科尼雅的阵营间(现在高文领地内,主要就是这群人)。最后支撑这个公国的,是留下来的吉那特、农兵们,及不满突厥统治而流亡来的亚美尼亚武士。
十二年前,费拉雷多斯死去,他在生命最后阶段,对帝国是极度不忠的,不断索取着荣誉头衔,甚至得到了“赛巴斯特”的头衔(sebastos,希腊语里‘元首’)仍不满足;但他薨去后,他的公国瞬间四分五裂:
阿勒颇、挨德萨和安条克、半个奇里乞亚落入突厥人之手,成为新月教徒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