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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马背上的那个人,现在才看清楚真面目,是个白皙的突厥人相貌,就是高文的军仆,狄奥格尼斯认得的,但守捉官想把这一切想清楚已经来不及:木扎非阿丁也闪电般取出弓箭,射来一箭,守捉官侧身跳下岩石躲了过去,箭矢掠过他的头顶,射入了古丝云和骡子边上的树干上,吓得诺曼女人一抖,树上的雪也被震下,落得她满头满脖子都是,本能感到危险的骡子,也挣脱了她的缰绳,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狄奥格尼斯转身拾起了连枷,准备跳上自己的坐骑与对方缠斗——一声嘶鸣,木扎非阿丁直接提着缰绳,与战马跳过了岩石,马蹄落在雪地上,突厥军仆的弯刀也劈下来,狄奥格尼斯在地上打了个滚,将连枷抬起,格挡下了木扎非阿丁的劈砍,而后他还分神看了下妻子,又看了下刚才落在雪地上的“小个子”,却发觉那根本不是个人,而只是面被裹上的盾牌。

分神间,木扎非阿丁的第二刀再度劈下,狄奥格尼斯挡住,随后撩起连枷的底端铜锤,砸在了这匹马的腹部,那马吃痛驮着木扎非阿丁奔了过去。“到底你那下贱的主人,把公主藏在哪里了!”狄奥格尼斯怒吼着,甩出了套索,在背后套住了军仆的脖子,把他直接给拉下来。

但灵活的木扎非阿丁在半空中,旋转了个圈,用贴在胳膊上的弯刀,“格拉”声,绞断了狄奥格尼斯的套索,如鸟儿落在了雪地上。守捉官举着连枷,伸过来攻击他,木扎非阿丁先用弯刀勒住了连枷头与杆子的结合处,接着在雪地上侧着身子滚动,拔出了贴身的匕首,抢入了狄奥格尼斯的怀中就连环刺击起来。

狄奥格尼斯连连后退,“滚开,突厥的狗,高文的狗!”

“主人的命令,不得放你过去。”军仆不依不饶。

两人在雪上来回厮杀,古丝云咬着牙,要前来帮自己丈夫,便从狄奥格尼斯的坐骑褡裢里抽出斧头,接着发出诺曼式的吼叫,举起来,奔着突厥军仆的后背就袭来。

“轰”的一声,一处原本被积雪压着的松木,白雪爆裂开来,自其间的树条里,冲出个事先埋伏的骑士来,白光错动,带着声脆响——古丝云的斧头被他疾驰而来的剑刃给打飞,“古丝云!”守捉官担忧地大叫声,而后这倔强的诺曼女子手脚错乱地倒退几步,虽然没有武器,还蛮狠地叫着,继续准备朝前冲。

一根已经装填好的手弩,擎在那骑士的手里,笔直对着她,古丝云本能下便呆在了原地,被锁定起来,她微微动下,那弩也随着她抖动了下,“别动女士,我的弩只有一发,你是没有选择余地的。”另外手持剑的布兰姆森,在坐骑上冷冷地说,而后他转向了那边,“守捉官,我们毕竟还有过并肩作战的情谊,别互相为难了。放下你的武器,我不杀你妻子,至于安娜公主现在应该被大公阁下给接走了,她也是很安全的,大公阁下会好好爱护她,不让公主受任何委屈。”

第96章 林中小屋

“咣当”,守捉官把铁连枷扔在了雪地上,“我又被高文给欺骗了。”

“但是你还得继续欺骗皇都的守军,老实些,在前面走,不要发出声音。”布兰姆森用绳索将古丝云给捆住,用手弩对着她的脑袋,遮盖在小盾牌下,骑在马上威逼这位不安分的诺曼女人。

而木扎非阿丁将守捉官浑身林林总总的武器给收缴完毕,系挂在自己的皮甲之上,接着背着铁连枷,用弯刀抵在守捉官的后背上,“别耍花招,那样你就没法子继续效忠于你的陛下了,给我朝着圣阿特金斯门那里走!”

马儿嘶鸣着,自密林处,又走出几名穿着暗色罩袍的兄弟会成员,有背着弓箭和盾牌的,有扛着梭镖的,马鞍上还悬着几个猎捕到的兔子和獐子,哈哈笑着,很快就走了过来,代替了木扎非阿丁,将守捉官与他的妻子夹在中间,而突厥军仆接过抛过来的一个獐子,翻身上马,朝着与圣阿特金斯门相反的方向驰去。

守捉官的手死死攥紧,心中充满了悔恨,因为他看到,皇帝派出的穿着绯衣的骑兵,正执着马鞭,在城门外到处奔跑着,看起来是在搜寻长公主的下落,但他却什么话都不可以说,与古丝云一起被捆住手,蒙住了斗篷,被挟持着,几条猎犬吠叫着不停,而带头的布兰姆森正对着向他跑来的内务骑兵打着手势,指着马鞍的猎物,就好像所有人只是与其余法兰克贵族相同,清晨时分出来,进行再正常不过的围猎罢了。

而高文刚来到萨拉布瑞亚山顶上蓄水塔前,恰好看到了最惊心动魄的一幕,那个红色与绣金圣像礼服的小个子女孩,就从山坡上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