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派出军队渡过墨西拿了,不要抱怨了我的孩子,现在卡拉布里亚与塔兰托都稳定下来,那些地下水沟里的老鼠全部都流窜去了卢卡尼亚山区,或者那个孤立的巴里城。”罗杰不断拍着侄子的肩膀鼓励说。
但是博希蒙德却不买账,他说巴里城现在的守御力量正在加强,所有诺曼人必须摈弃掉隔阂,团结在我阿普利亚公爵的周围,去夷平这个卑劣的反逆者聚集地,这也是我前来此处觐见圣座的原因。
“我来这儿的原因,是因为我的女儿艾丽萨被圣座安排了桩婚事,那就是嫁给德意志兰帝国凯撒(亨利四世)的儿子康拉德,这也是圣座收买康拉德的表示之一。”而后,罗杰和博希蒙德肩并肩,走入了修道院偏厅的柱廊当中。
“这也是收买你,对不对我的叔父?”但而后罗杰举手,打断了博希蒙德的发言。
因为此刻柱廊里,所有的桌椅被排成了倒着的“凹”字形,教皇的圣座就在这个字形的核心和顶端位置,博希蒙德能看到冬日的阳光顺着窗户与柱子照射进来,将乌尔班华美的法冠照得金碧辉煌,而四面在桌椅上的枢机们则不断低声发问与记录,并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咳嗽与惊诧声,低级的修士端着杂物与文具走来走去。
一名棕黄色头发的贵妇,站在“凹”字形的中央位置,立在了地板上,所有问题的核心都围绕在她的身上,而瘦削脸庞的乌尔班只是在沉默地聆听着。
“普拉西狄丝夫人,您能证明您的丈夫确实犯有性倒错的丑行吗?”当博希蒙德与罗杰走到柱廊侧边位置时,一名戴着帽子的枢机主教正提出了如此问题,博希蒙德立刻蒙住了鼻子,耳朵都竖起来,这种政治大人物,德意志兰凯撒的闺中丑闻,圣座感兴趣,他也感兴趣,所有人都会感兴趣。并且历来事实证明,这种私生活在攻击政治敌人上面,是比刀剑还要见效。
同时,博希蒙德暗色的眼珠,看到了,在那位普拉西狄丝凯撒夫人的旁边,于枢机主教间,特意给两位世俗贵族打扮的男女留下了独立座位——一位年龄偏大,但气质依旧的女领主,另外位身材要瘦弱些,脸上带着点愁苦的年轻男贵族。
“托斯卡纳的玛蒂尔达,还有……名叫‘玛蒂尔达小丈夫’的男人。”博希蒙德低声判断到,旁边的叔父罗杰也不禁笑起来,“收起你的促狭评论博希蒙德,这位是年有二十四岁的韦尔夫,巴伐利亚公侯的儿子。”
很明显,亨利四世的妻子普拉西狄丝情愿来到圣座面前作证,那位玛蒂尔达女公爵在其中起到了莫大的作用——女人总是更容易说服女人。
这时,面对那位年老枢机的问题,普拉西狄丝坦然回答,“是的,我的丈夫是个狂热的性错乱行为者,他喜欢穿着绯红色的内裤,与那些低级骑士与贫寒教士厮混,还与这群人滥会,据我的观察,他在里面扮演了女人的角色,还模仿着娼妓与奴隶的呻唤。”
在场所有的枢机与旁听的贵族都发出了很大的低沉嘘声,“扮演女人的角色?对不起,可以描述得更加详细点吗?我敬佩您的勇气,夫人,所以应该把事实更清晰地表述出来,是不是。”其余的枢机都侧着耳朵,边正襟危坐,用芦管笔在沙沙沙记录着。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可以说出来的?他和性错乱伴侣们醉酒狂欢,举办不敬上帝的淫祀,我丈夫浑身赤裸,还怂恿所有人用皮鞭抽打他,并且发出……那种我方才所形容的叫声。”说到这个话语时候,普拉西狄丝的肩膀都因为激动而抽动起来,她努力地握着蝴蝶袖上的双手,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
“这娘们在说谎……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是个精于欺骗不守妇道的家伙,谁叫她也是从瓦良格之地来的,那里的女人都这样。父亲与我,还有叔父你都与德意志兰凯撒作战过,对方绝不是这样的人。”博希蒙德不由得在观察番后,得出这个结论。
“你是在战场上了解亨利凯撒,不是在床上我的侄儿。”罗杰揶揄说。
“随你如何想吧我尊贵的叔父,再听下去,我的耳朵要丧失贞操了。”博希蒙德摸摸耳轮,便扬扬手,自柱廊旁听的侧边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