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记官贴在书卷里,用粗糙带老茧的手指翻了几翻,“用牛来对比可以吗?”
“可以。”
“带角健壮的公牛两个苏,带角健壮的母牛一个苏,可以耕田的健壮的母马四个苏。”那书记官这样说到。
接着高文很快就报出了答案,“也就是说我们所俘虏的诺曼骑士,每个人一身的行头就相当于二十五头公牛的价钱了。”说话间,那书记官忙碌了半天,才跟上了高文的计算结果,不由得目瞪口呆,询问伯爵指挥官明明不识字,为何计算能力这么不俗。
“我会九九乘法口诀。”高文不假思索地答复到,一个营帐内的人都惊愕住了,不知道“九九乘法口诀”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但接着伯爵指挥官就喟叹说,“也许,我开出的赎金价码,每个人一百五十个苏有些太低了……”
勒班陀巉岩上的灯塔点燃了火焰,“这支船队,是从科林斯城驶来的?”走过来的高文,对着在塔楼边眺望的狄奥格尼斯询问到,对方点点头,“是啊,那个有钱的寡妇为了讨好你,果然送来了犒赏的财货。”
“那就接手这笔钱,不要有任何迟疑,明日就自勒班陀扬帆起航,出征意大利。”高文一副吃定并且毫不在乎英格丽娜心情的模样。
“唉,难道不返回科林斯了,不参加凯旋的盛宴了?”狄奥格尼斯虽然在心底有数,但还是发声询问出来。
高文拍打着城堞,轻描淡写,“时间不充裕了,商会对我们催促得很紧,博希蒙德正在加紧围攻阿马尔菲,至于我军击败了他的别动军的消息,我已经写成书信,即刻驰往递交给博希蒙德,我很好奇这个红胡子的匪徒头目,在得知他的偏军大败,我想他索取数千银币的赎金,还有高文登上他的老巢三个消息后,会是如何的表情,想想都是好笑。”
“可是,如果博希蒙德学习突厥人那般,死命攻下阿马尔菲的话,我们又该如何?”守捉官对乔治典厩长的失策还历历在目。
听到这句询问后,高文拔出了火镰,对着城垛的石缝里轻轻一擦,火苗蹿出,照亮了他的侧脸,“他会受不了的,我们也可以学习突厥人的战术,来对付卡拉布里亚地区的诺曼据点与村庄的。”
“吱呀!”一个古罗马风格的抛石机,杠杆猛地砸在了前端的皮垫上,把前面的土垛都推得朝前移动半分,石块呼啸着在半空里做出了个抛物线的动作,砸在了山岭脊线上的一座石堡的棱角,砸下了些许碎渣,纷纷落下,抛石机其下的工匠,现在算是围城工程师们,都发出了可惜的叹声。
坐在旁边的博希蒙德,没精打采地拄着剑,看着四周已被他的军队彻底焚毁的村落与麦田,随后就是急峻拔高的青翠而绵延的山峰,阿马尔菲的哨塔与碉堡,都零星地座落其上,巧妙地与森林、岩石混为一体,在这山的屏障后,是个长长触角般的狭窄海岬,海岬那边是比萨城的围城舰队,而阿马尔菲城就坐落在叠嶂与海域间,背对着博希蒙德的围城陆军。
但是就是这道山的屏障,阿普利亚公爵博希蒙德啃了两个月,还是没有太大的进展,最终他与比萨人达成协议,“把阿马尔菲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