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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跟人学过音乐了,”公主一边搭着他的手转了一下,一边略微不满地回答,“难道您觉得我什么都不懂吗?”

其实你确实什么都不懂,至少现在是这样——夏尔在心里回答。

“不,当然了,我绝不会这么想的。”夏尔微微欠了欠身,“我只是没想到您对肖邦居然会这么有好感。”

“我为什么不能对肖邦有好感呢?”公主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片刻之后,她回过了神来。“呀!”

因为这一下的变故,她的脚步一下子没有跟上节奏,以至于差点踩到了夏尔的脚,好在夏尔正好借助舞曲的调子弯下了腰,挽住了她的腰,才没有让她摔到地上去。

她想明白夏尔的意思了——肖邦是个波兰人,而且和大多数波兰人一样,是波兰独立主义者,一心想要反抗俄普奥三国对波兰的瓜分。

在1830年,因为波兰的起义失败,肖邦离开故乡波兰移居到巴黎,开始以演奏、教学、作曲为生,并且在这里以自己的音乐天才出了大名,成为享誉欧洲的音乐家。而在1837年,肖邦因波兰人的荣誉感,拒绝了俄国人给他的“沙皇陛下首席钢琴家”的职位和称号。

肖邦既然是这样一个人,那么在俄奥普看来,他就是个波兰反贼,平常人夸奖倒是没什么关系,但是以她的身份,公开夸奖赞扬确实不是什么得体的事——虽然这几个国家的宫廷都用肖邦的舞曲来妆点宴会,但是这种默契还是有的。

公主显然也发现了自己的失误,所以显得有些困窘不安。

她微微动了动口,似乎想要再说些挽回的话,但是最后还是不想说肖邦的坏话,所以干脆想要转开话题。“哎呀,真是抱歉,刚才差点踩着您了,谢谢您!”

“没关系,我们总是乐意为您效劳的。”夏尔也马上跟着转开了话题,并不纠缠下去。

她虽然已经成为了奥地利皇帝的未婚妻,但是还没有为自己的新定位做好准备,本质上还是一个巴伐利亚人,当然没有奥地利皇后的那种政治敏感性——不过,正因为没有,所以才显得可爱吧。

肖邦毫无疑问是个才华横溢的天才,在瞬间出现、照耀世间之后又瞬间瞬间消失,犹如天空当中最为灿烂的烟火,辉煌而短暂。但是,他的生命虽然早早终结了,他的作品却遗留在了世间,而且至少现在依旧为人所赞叹。

随着乐曲的调子越来越激烈,夏尔和公主的舞步节奏也越来越快了,虽然夏尔平时不怎么喜欢交际,对舞会也没什么兴趣,不过他毕竟从小学习过剑术,所以步伐灵活而且有力,能够很好地带起节奏,让脚步还有些生涩的公主得以尽情发挥。

一边跳舞,两个人还一边闲谈,夏尔不时地说一些打趣或者恭维的话,把公主哄得十分开心,连带得动作都轻盈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