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须陀厉声道:“胡说八道,我们怎么可能象那些庸碌无为的各地守官那样,只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去救援别处呢,再说了,荥阳也是在本将的辖区之内,真要是回洛仓出了事,你以为我们可以免责吗?”
罗士信吐了吐舌头:“俺也是随便说说气话嘛。哪可能真的不打了,俺一切都听将军的。”
张须陀点了点头,神色稍缓,说道:“这种话少说为妙,中原的情况之严重,超过了我原来的想象,看来,我们在这里,得有一番苦战了,传令下去,这几天守好营寨,四处派出哨探,去侦察各路山寨的贼军,再找几个出身中原的兄弟,混进敌军的山寨里,我要真实的情报。”
秦琼奇道:“将军,我们来这里不主动出击吗?要坐等?就不怕敌军听说我们来了,会逃亡他处吗?”
张须陀微微一笑:“逃不了的,今天我本来要和那杨庆明说,但是他却主动打断了,现在我也可以跟各位交个底,这一路以来,田地荒成这样,我料那些贼人山寨,也不会有多少余粮了,想要活下去,只有主动出击,攻击大型的粮仓,而他们现在并没有这个实力,除非是联合起来。”
贾务本勾了勾嘴角:“那就不用担心了,这么多年来,这些贼寇都是各自为战,这时候粮食尽了,想要联合,更是不可能了。”
张须陀摆了摆手:“不,贾将军,最近有重大的变数,听说那个杨玄感的军师李密,又重新出山了,这段时间是游蹿于各山寨之间,想要把他们给联合起来,已经有不少山寨听了他的蛊惑,放弃了互相的攻杀,所以我们的动作不能太慢,要赶在李密把他们真正地联合起来之前,把他们给消灭掉。”
罗士信哈哈一笑:“可惜杨玄感死了,要不然,俺还真想跟他较量较量呢。将军,咱们干脆就象在山东时那样,一个山寨一个山寨地攻灭,也不给他们留下时间。”
张须陀摇了摇头:“不可,这里和山东不一样,在山东的时候,我们对敌情很了解,各路的山寨位置,贼寇数量都了如指掌,但是这里的贼人,杨庆连他们的巢穴在哪里都不知道,而且我们如果大军前往征讨,只怕他们也会避我们的锋芒,再次遁走于无形,所以我们当务之急,不是去主动攻击贼人的山寨,而是要找到他们的巢穴,摸清他们的状况,然后再各个击破,也许,我们还可以用仓城为诱饵,引贼人来战呢。”
所有的将校们都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什么,诱饵,这,这是怎么回事?”
张须陀微微一笑:“刚才就说过了,各地的山寨贼人,只怕也没有多少粮食储备了,接下来不是要被迫攻打大型的州郡要地,就是去攻打仓城了,这里是荥阳,扼守着北边直到黄河处的各路贼人南下的要道,他们若是想要攻打回洛仓或者是洛口仓,必须要经过这里,所以只要我们在这里扎营固守,贼寇没吃的,最后要么就是去攻北边的黎阳仓城,要么是南下这里,和我们决战。”
“黎阳那里,自从上次杨玄感起兵之后,防务得到了大大地加强,又有河北的重兵可以支援,这些年来,各路贼人都不敢轻易地攻击黎阳,但是回洛仓城却是多次出现过贼人的身影,虽然他们没有敢攻打,但现在他们没有吃的,攻击回洛仓,是早晚的事情,所以我们不用太急,摸清楚敌军的虚实,再假意地去攻击某处山寨,让贼人们以为我们已经走远了,放心南下,到时候我们再主动出击,一定可以一举破贼的!”
这些年,随着张须陀的屡战屡胜,在士卒们心中的地位,快赶上神了,他说的话,不会有任何将士有所怀疑,一个个都点头不已。
正当此时,突然一个传令兵匆忙地冲了起来,满头大汗,张须陀一看到他这样子,眉头一皱:“何事如此慌张?”
那个传令兵定了定心神,说道:“有,有贼人直接来我们大营了,现在就在营门之外,要面见将军下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