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孝德笑道:“你李先生是天下的名人,著名的英雄,不见一面,实在是有些不甘心啊,这个理由够了吗?”
李密点了点头,眼中冷芒一闪:“很好,郝寨主果然快人快语,李某记下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李密说完,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就向外走去,郝孝德的笑声在他后面响起:“哎呦,李先生,你怎么说走就走啊,我刚才还吩咐了厨房,要备一桌酒菜,再给你们准备一些干粮呢……”
走出了黑虎寨的寨门,一直走到山脚之下,李密很确信,四周再无一个喽罗了,他才长叹一声,颓然地在一边的一块山石坐下,王仲伯气虎虎地在他身边坐下,说道:“这郝孝德什么玩意,一个山大王,也敢如此无礼!要换了平时,老子早就……”
李密摆了摆手:“王兄啊,现在不比平时,我们是落难之人,四处躲藏,能保条命就是万幸,在人家的地盘上,只能忍气吞声。所幸现在天下大乱,变民四起,各地都有象郝孝德这样的势力,多者数万,少者数千,我们还可以去找别人投奔。”
王仲伯勾了勾嘴角:“那李公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小弟愿意相随。”
李密微微一笑:“你可曾听过长白山上知世郎吗?”
王仲伯微微一愣,转而喜色上脸:“李公所说的,可是那率先起事,在长白山上作无向辽东浪死歌的王薄?”
李密点了点头:“正是此人,他是天下第一个起事的义军首领,而且我知道他底细,他的背后还有人,这次来郝孝德这里,我本来也没报太大希望,如果郝孝德有意起事,我可以联络他和其他义军,但绝不可能奉他为主。现在他既然不想扯旗起事,那我们也就不用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此处离长白山不远,我们两天就可以去找到王薄。”
王仲伯兴奋地点了点头,突然眉头一皱:“只是,只是这王薄不是给齐郡郡丞张须陀击破了吗?怎么又回长白山了?”
李密微微一笑:“山东齐鲁之地,是给压榨得最狠的地方,而且豪杰众多,遍地响马,一个张须陀哪救得过来,往往是按下葫芦冒起瓢,刚击败一路,另一路又卷土重来了。所以我前些天打听得清楚,王薄已经回了长白山,而且实力不亚于当年起事。他的身后,还有靠山,我们这回一定不会被拒绝的。”
王仲伯笑着拍手道:“我就知道,跟着李公,一定会有前途。”说到这里,他的肚子突然叫了一下,李密似乎也受了他的影响,肚子也跟着“咕”了一声,两人已经一天多没有吃饭了,本来以为会在这山寨饱餐一顿,可没想到刚才闹僵了负气而走,连这顿饭也没的吃,李密想到这里,也有些后悔,苦笑道,“都怪我这脾气,得罪了那郝孝德,连累王兄受饿。”
王仲伯哈哈一笑,摆了摆手:“一顿饭罢了,有什么,咱们也不能让姓郝的瞧扁了,让他以为咱们是来混口饭吃的。走吧,早点到王薄那里,早点吃香的喝辣的。”
两天以后,长白山,王薄的翻云寨。
聚义厅里,摆着一桌酒菜,李密正斯文地吃着饭,可一边的王仲伯却是不管不顾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嘴里咬着一个鸡腿,手里抓着一个肘子,眼睛却盯着桌子中央的一盘牛肉,满座的其他五六个头领,看着他的这副吃相,都哈哈大笑。
王薄看着李密,笑道:“李先生,你的这位兄弟,可是饿了很久啊。看你们的这副模样,可真是吃了不少苦头,这让我想起了一年前,咱们被张须陀追得东躲西藏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副光景,几天都吃不上一口饱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