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谔的住处在这后院的最深处,那里是一座五六十步见方的独立院子,旁边甚至还有一个马厩,里面的几匹骏马一看就非凡种。王世充武将出身,对战马一向非常有兴趣,看过后连声称赞韩世谔果然好福气,不仅住处幽雅,连马厩里也有这么好的战马。
而韩世谔则笑着回应,说是他自幼习武,即使当了刺史也改不了这个习惯,不仅是马厩里有几匹战马,而且还把自己住的那处院子里摆上了兵器架,可以天天习武强身,不至于把功夫拉下。
王世充一路之上与韩世谔谈笑风生,而魏征也跟斛斯政和李靖打成了一片,有说有笑。
虽然魏征现在只不过布衣百姓,但他的才名满天下,斛斯政也不敢小瞧了他,对魏征的态度显得非常客气。
一行人走着走着,来到了韩世谔所住宅院附近的一座亭台楼榭,韩世谔笑了笑,对王世充道:“王老弟,你们一路行来,想必也累了。韩某不才,设了一桌薄宴,聊表寸心,不成敬意。”
王世充也觉得走了这半天,腹中有些饥饿,于是哈哈一笑:“客随主变,那就感谢韩兄的盛情款待啦。”
韩世谔引着王世充走进了这座水榭,王世充一眼望去,只见水榭内部还有两层楼,下面的楼厅内摆了三桌酒菜,尽是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十余个青衣小帽的家丁仆役纷纷低首垂立在厅内,一见韩世谔进入,齐齐地低头作揖行礼。
韩世谔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脸色微微一变,转头对着门口的一个管家模样,圆脸小眼,一身缮丝黑衣的老者道:“宋管事,怎么回事?这饭菜都凉了,你看连汤都不冒热气啦。”
那宋管事恭声回道:“启禀老爷,现在午时已经过,已然是未时,这饭菜是老爷一早要小的备好的,没有您的吩咐,小的也怕误了老爷的事,所以不敢随便撤换。”
韩世谔叹了口气,道:“那速速去换几桌新的来。要快!”
王世充摆了摆手,道:“韩兄,不必如此,先皇是个节俭的人,宫里连银制的用具也舍不得使用,每餐更是以素食为主,即使是新皇登基,也说了要励行节俭,这次建设东都更是诏告天下,省字当头,要是在这里浪费这么多菜实在有些可惜,不如热一热再端上来吧,不知韩兄意下如何?”
韩世谔拊掌大笑:“还是老弟想得周全,就依你说的办。宋管事,你听清楚了吗?”
那宋管事应了声“是”,脸上堆着一副諂笑,忙不迭地招呼仆役们把这些酒菜全部端了出去。
韩世谔今天一早就吩咐了州衙里的厨子做一桌上档次的宴席,为新上任的王世充接风洗尘。
由于王世充来得有些晚,这饭菜都有点凉了,于是韩世谔便吩咐厨子们把菜先拿去重温一下,顺便带着斛斯政、李靖和陈棱三人,请王世充和魏征上了楼,而张金称和安迦陀则跟着一众县令们在楼下守候。
韩世谔和王世充等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水榭的窗子开着,一阵阵淡淡的荷香随着荷塘的清风送入,让人身心无比地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