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本已无力地瘫倒在地,听了这话后,双眼圆睁,不知从哪里又来了一股劲,“噌”地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推开身边的儿女,抬手指着上官政骂道:“上官政,你这禽兽,企图借着抄家为名,行逼淫之实,我宁死不从,你就用蜡烛烫我的脸,实在是猪狗不如!”
女子转向了院外的百姓们,哭道:“各位父老乡亲,街坊邻居,民女所言,句句属实!这上官政人面兽心,必遭天谴,小女子今天受其如此羞辱,再无颜苟活于世,今天的事情还请大家作个见证,几个孩子就劳烦街坊邻居们照顾了!”
她刚刚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一头撞向了右边房屋的外墙,顿时脑浆迸裂,香消玉殒,而几个孩子则发出一阵可怕的惨叫后,扑到了母亲的身上,哭天怆地起来。
人群中暴发出一阵惊呼声,继而响起了一片带着熊熊怒火的吼声:“杀了这畜生,杀了这畜生。”开始只是两三个人在叫,很快就有几百个人在高声怒吼,那声势大得就象要把这院墙给推倒。
上官政开始也被这卢家娘子的行为吓住了,但转眼间又恢复了一贯的凶猛和霸道,他厉声喝道:“反了反了,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些杨谅的同党都敢明目张胆地造反,老子倒要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敢动本将军。裴虔通,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快……”
上官政还没说完,一只沙包大的拳头就带着呼呼的风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脸上,这一拳直接把上官政的脸给打开了花,连人都向后倒飞出去四五步,才重重地以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摔在了地上。
一个在冷酷中带着无尽杀意的声音响了起来:“老子动了你,又怎么地?”
上官政身边的几个护卫马上抽出了刀,砍向了来人,却被三拳两脚全部打得倒地不起,两个人断了肋骨,另一个人则直接给一脚踹断了腿,痛得扔掉了手中的刀,满地翻滚起来。
隔了人群看不真切的裴虔通远远地只看到有人在动手打上官政,一下子醒过了神来,吼道:“快上前救上官将军,捉拿反贼啊。”
人群后面传来了一声冷酷中带了三分威严的声音:“裴虔通,你好大的胆子,骁果的脸都给你丢光了,还不快给我滚!”
裴虔通这回听清楚这声音的主人了,吓得三魂飞掉了两魂,连忙滚鞍下马,跪在地上,连连拱手道:“卑职不知道杨柱国在此,死罪!死罪!”
从院门前那场短暂而激烈的打斗所扬尘土中,现出了一个铁塔般的高大身影,八尺有余,虎背熊腰,随着他微微的喘息,背后那棱角分明的肌肉线条,隔着他穿的一身蚕丝衣服不断地显现,可不正是号称天下无敌的杨玄感?
刚才杨玄感一看到卢氏出来时的那副尊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下怒不可遏,奋斗地排开面前的几人就要去救卢氏,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刚烈过人的卢氏说了两句话就直接撞墙自尽。
杨玄感只有把满腔的怒火都化在那一拳上,狠狠地打了出去,拳头上脸时才突然想起上官政也是三品刺史,算是朝中大员了,自己也不过比他高一级而已。这一拳要是真的打死了他,可能会给家族惹来麻烦,这才收了五分力。
饶是如此,这一拳也是如同铁锤上脸,直接把上官政打得千树万树桃花开,满天星星眼前来。
杨玄感今天一恨这上官政假公济私,逼淫良家妇女,不成之后又如此丧心病狂,以蜡烛毁人面容,逼死人命。二恨裴虔通为虎作伥,不问是非曲直,一味逢迎官阶高于自己,却又并非自己直接长官的上官政,若不是他在后面调兵威逼百姓,也许这卢氏也不至于以死明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