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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安祖转过了头,脸上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王仪同,这才刚刚打起来,胜负未知呢,有何好恭喜的?”

王世充微微一笑:“孙兄弟,你听这喊杀声,窦兄是早有准备,自己假扮尸体,突袭敌方的首脑,而四处都埋伏有杀手,分进合击,敌方的人全部堆在一起,又不熟悉地形,仓促之下被这样突袭,已是必败无疑了,这仗现在唯一的悬念,也就是能不能把这伙贼人全部歼灭啦。”

王世充说完后,坐回到了屋内,微微地闭上了眼,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喊杀声,仿佛在欣赏一首美妙的乐曲,喊杀声,怒骂声与中刀者临死前的惨叫与闷哼声,混合着越来越重的血腥味道,象极了战场上的感觉,让久经沙场的王世充感觉是那么地熟悉。

小半个时辰后,杀声渐止,王世充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壮汉,倒提着刀,刀尖上的血滴顺着血槽一路流下,滴得满地都是,他奔到门前,孙安祖马上迎了上去,扶住了他的胳膊,惊喜地说道:“伏宝,你没事吧。”

那壮汉年约三十,孔武有力,铁塔般的身材,紫色面膛,印堂宽广,两道浓眉上满是血迹,让人印象最深的是他的左眉上有一颗碗豆大的肉瘤,他一看到孙安祖就笑了起来:“安祖,这次你没赶上太可惜了,杀得可真叫一个痛快啊!我只给咬了一小口,没什么事。”

孙安祖的眼睛落在了他的右大腿上,只见一处白布包裹着的伤口,还在微微地向外渗着血,他心中一急,连忙道:“这下好象伤得不轻啊,真的没事吗?”

那名叫伏宝的汉子摇了摇头:“没事,没伤到骨头,你看我一路跑来都没问题的,娘的,点子都挺扎手,个个死战到底,这一刀是给一个在地上伤重不起的家伙趁着我不小心划的,老子回手一刀就把他的头给剁啦!”

王世充走上前去,向着这名叫伏宝的汉子一拱手:“这位壮士,前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吗?”

孙安祖连忙介绍道:“王仪同,这位是我的结义兄弟王伏宝,也是我们大哥的左膀右臂,他亲自来此,应该是前院已经平定了,和您说的一模一样啊。”

那王伏宝笑道:“王仪同,刚才我等都守在埋伏的位置,不能出来和您相见,实在是遗憾,所以大哥打完以后特地命我前来请您和张兄弟一起看看今晚的战果。还请您现在跟我走。”

王世充点了点头,也不推脱,开步走在了前面,转了两道弯,就走到了前院。

三丈方圆的小院子里,横七竖八地布满了尸体,打着火把的窦建德手下,正在把一具具的尸体拖走,而把本方的伤員抬到一边,王世充粗略一看,黑衣蒙面的王须拔杀手们死了九十多个,还有六七个重伤員,被捆得跟肉棕子一样,扔在窦建德的身前,窦建德正持着两只手戟,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胡床上,上身衣服已经脱掉,三四道长长的刀剑伤痕触目惊心,两个手下正在向他的伤处抹着药,裹着白纱布。

窦建德的身边,站着一个年约三十的女子,英姿飒爽,面目姣好,鹅蛋脸,柳眉杏眼,瑶鼻朱唇,素面朝天,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如同天上的繁星一样闪闪发光,头戴三尺红绫包头,身披大红战袍,一身绿色的劲装打扮,手持雪花镔铁双刀,腰间的皮囊里插着十几把明晃晃的飞刀,足蹬一双厚底快靴,端地是个女中丈夫,巾帼英雄。

王世充向着窦建德一行礼:“王某恭喜窦兄大获全胜。”

窦建德正好被裹完了最后一处伤口,站起身,哈哈一笑,回礼道:“托王仪同的福,侥幸取胜。”他回头指向了那名使双刀的女子,“这是贱内曹氏,也算是我的同门师妹,会几招功夫,今天人手实在不足,也出来帮忙打打下手,让王仪同见笑了。”

那曹氏对着王世充一拱手,落落大方地说道:“王仪同,外子推崇你已经多时,今天一开始任务在身,不能出来招待贵客,得罪之处,还请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