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谅点了点头:“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王頍却突然摆了摆手,说道:“大王且慢,属下有事相询这位军士。”在杨谅点了点头后,王頍问道:“这位军士,你这一路上有没有看到运往我大营的军需,现在已经到了哪里?”
那军士想了想,说道:“将军,小人一路所见,给大军运粮的车队如长龙一般,前后达百里,十余万民夫车载肩挑,占满了整个道路,前锋刚出营州三十里,而后卫则还在山海关那里。”
王頍的眼中寒芒一闪:“你是从柳城出发的,又怎么会知道营州南边的情况?”
军士正色道:“小人出发前,听从山海关奔到营州的信使说的,他还说高仆射应该是知道军粮无法及时送达,所以要我等火速传信,一定要大军在渡过辽水,进入高句丽境内之前撤回,迟了就来不及啦!”
王頍的脸色一变,厉声道:“你们莫非看了这信筒中所写的秘信?”
那军士一下子慌了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拱手道:“小人是知道军法的,这种军令,我们送信的士卒根本不能看,哪怕火漆受损,也是死罪,汉王殿下明鉴!若是您不信,请看看信筒口的火漆封印!”
王頍“哼”了一声,走到杨谅面前,行礼道:“请汉王把信筒让属下一观!”
杨谅拿着信筒仔细看了两眼后,递给了王頍,笑道:“王参军,此人没有说谎,封口的火漆和花押(特殊的封在漆口的信物,一般是鸟毛,只要动过火漆,则花押明显会与众不同)都是好的。”
王頍接过信筒,也不多看,直接抬手一抹,火漆顿时掉下来一块,连那几根作为花押的鸟毛也掉到了地上。就在那传令兵目瞪口呆的时候,王頍厉声喝道:“好个奸贼,竟然敢私自偷看信件!来人,把此人拖下去,斩了!”
那传令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帐外的几个如狼似虎的武士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架起此人就往外拖,直到被拖出帐外,那传令兵才如梦初醒,高声叫道:“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汉王殿下,请您仔细看看那火……”
没等他说完,一个西瓜般的物体落地的声音传来,帐外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
王世积冷笑道:“王参军,军议的时候自己的提议被否决,也不至于杀个传令兵泄愤吧,人家从柳城一路奔波不容易,你却说杀就杀,是不是太狠了点?”
王頍冷冷地说道:“王柱国,你以为我是为了出气才杀人?你也太小看我王頍了,你不是要渡河出兵吗?如果我不杀了此人,只怕你这兵也没法出了!”
王世积微微一愣,转而怒容满面:“笑话了,连你王参军和萧将军都无法阻止我们出兵,一个小小的传令兵又如何能做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