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赛后庆祝的时候,罗德里格斯总觉得自己的室友似乎有那么点没精神。
这让西班牙队长的眉宇间覆上担忧:“室友,怎么了,难道那个皮肉伤在晚上的时候还很痛吗?……你昨晚没睡好吗?”
没睡好是真的,但是原因就……
苏舟痛定思痛,总结道:“这是一场由knee与kiss引发的后续不定的血案。”
罗德里格斯:“…?”
苏舟走过去,主动亲了亲罗德里格斯的脸颊,疲惫道:“总之,祝贺你了罗德,祝贺你得到本土冠军,你永远都是这么这么的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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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loveandlover.
因为有了爱,所以互相称之为爱人,这就是苏舟与贺铮现在的关系。
这样的关系定位让双方的家长都极为震惊,虽然震惊的方向略有不同。
苏舟这边,苏舟亲娘,陈清荷:“?!我是真的一直都以为你们早都在一起了?!”
苏舟亲爹,苏杭的那句“你们是认真的吗?!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没说出口,就一脸震惊地转头看向自己的老婆:“?!一直以为?!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以为?!”
贺铮那边,贺铮亲妈,良悦娉:“?!你们不是兄弟情吗?!全世界不都是这么说的吗?!我以前的确担心过——可是你们不是兄弟情吗?!”
贺铮亲爸,贺锻立马拿起鸡毛毯子,一脸沉痛地看向自己的好兄弟,他本以为贺铮与苏舟的好情谊,就像是他与苏杭那般的一生兄弟,然而?
我以为你们是兄弟,结果你们却说你们不是兄弟是兄♂弟?!
“阿杭……”贺锻沉痛道,“是……是我对不起你,贺铮这孩子比苏舟大六岁,粥粥又是被他从小带大的………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是我们贺家对不起你们啊!!”
这一个“对不起”就特别精妙,立马比苏舟与贺铮的双双坦白更为高效。
顿时,感情特别好、认识三十多年的四位长辈吵成一团又安慰成一团,彼此都说“哪里哪里,这分明是苏舟/贺铮的错”、“分明是我们这边没教好”。
旁观四位长辈的两位小辈:“………”
这已经是他们确立关系后的第七年了,两人早都不是小孩子了。
苏舟轻咳一声,抓住贺铮的手,把四位长辈的目光吸引过来。
苏舟昂首挺胸,正大光明,这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爸,妈,叔叔阿姨,我们已经在一起七年了,不是一时冲动,我们早都在一起了。”
已经七年了是个什么概念?
贺铮妈愣了一秒,捂头痛呼“媒体害我!”。
陈清荷连忙上去给自己的好姐妹拍胸顺气。
贺铮也说:“爸,妈,叔叔阿姨,不是兄弟情,是因为我们对彼此有着爱意,所以才成为了彼此的恋人,我爱苏舟,他也爱我,爸,妈,杭叔,清荷阿姨,请相信我们,我照顾了粥粥很多年,在余生中也会继续这样。”
贺铮爸瞪大双眼,憋了半天,竟然憋出一句“艹你这熊巴巴的屁孩子还会说这种情话!平常怎么对你老子就憋不出一句好话!”!
本来想给自家好战友顺气的亲爹苏杭:“………”
他轻咳一声,收回了正欲探出的手,这么一想,还是自家孩子嘴甜,粥粥从小就是一筐子一筐子地往外说好话。
唉,果然还是自家孩子好。
苏舟对自家爹妈苦口婆心:“爸,别忘了当年你和妈一路走来有多难,得到爷爷奶奶的支持有多不容易,到了你家孩子,你舍得让这么可爱听话懂事嘴甜的粥也走上一条不输你们当年的路吗!昔日屠龙者变恶龙是多么惨痛的故事啊!除了性别似乎有点不一样,你敢说你们哪里对铮哥不放心吗!”
这倒是,早在苏舟二十七八岁却还没交女朋友的时候,在陈清荷埋怨完是不是她那至今不婚的弟弟给儿子做了个坏榜样后,便也打趣说,如果苏舟是个姑娘,早都和贺铮完婚洞房孩子抱仨了。
总之,在父母这边,苏舟这边的阻力是相对较小的,亲妈没意见,亲爸本来有意见,但是想了想他那艰难娶到自家老婆的当年,再看看已经长大又一脸坚定的儿子,还有帮儿子说话的老婆,终究也是嘴硬心软。
而苏家和贺家可是老朋友了,苏家这边的功夫一做好,苏舟就开始撒丫子欢呼了,什么,铮哥你还要去说服你爸妈?别了别了,就基于你和锻叔那三句话不出就要炸的以往经验,你爸妈那边还是交给我爸妈吧!
反正于是就是总之——
家人同意自然最好,即使真的不同意,他们之间也依旧是loveandlover的关系。
“铮哥我超喜欢你!”
“小朋友我也爱你。”
“所以我们是恋人嘛诶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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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masterandmark.
贺铮一直知道自家小朋友热衷于各种各样的炕上运动,爱极了各种py的角色扮演,并且深受各类虚拟作品的重度荼毒,但是“代沟严重”到他几乎完全听不懂苏舟在说什么就有点——
“abo…?bds./m…?哨兵和向导…?”
大佬心灵地震,瞳孔沉稳:“这都是什么…?s./m是我想的那个s./m吗…?”
“对对对!”他家小朋友兴奋点头,“就是你想的那个s./m!”
贺铮立马:“不约。”
苏舟紧跟:“不约不约,我也对那个没兴趣,之所以把三个都列一下,只是因为这就是传说中的欧美三大同人设定!所以,铮哥,我们玩一下好吗!”
玩个什么玩,你要怎么玩,贺铮果断:“不玩。”
苏舟:qvq——
“就是不玩。”
苏舟:qvqvqvq——
“还是不玩。”
苏舟:qvqvqvqvqvqvq——
贺铮终于满意地玩够了。
于是他问:“你想怎么玩。”
苏舟立马来了劲儿:“就!我们融合一下!把这三者融合一下!主导主人成分的master考虑进来!还有那个什么腺体的标记mark!………啊这么说其实也就是等会做的时候说些荤话再着重咬一下后颈…?……不管了!总之今晚我们就玩这个!而且我看网上经常把abo和星际军校联系在一起!我之前从网上买了cospy用的伪军装制服呢!铮哥今晚我们穿好衣服玩吧!情景代入感必须有呢!!”
贺铮:“………”
这么一大串是贺铮没想到的。
他放下书,打量着兴奋不已的自家小朋友,像是有些不敢置信。
“你衣服都买了?”
苏舟狂点头。
“蓄谋已久了?”
苏舟开心点头。
贺铮正要再说。
苏舟开始滔滔不绝:“这次我们就直白点!不玩套路!基本款走流程!制服我买的黑白两套!感觉色差黑白更带感!下次我们就可以更进一步!比如o装a被a装b酱酱酱酱大反转!我可以找罗德里格斯写剧本!对他说这是我最近磕的日漫cp!是不是很带感!”
贺铮:“………”
贺铮的头,嗡嗡的响。
贺铮想,他要一个一个来。
首先,这里为什么会有罗德里格斯?
然后,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家小朋友被虚拟文学荼毒得越来越深?
再来,苏舟你都几岁了?
最后,你口中的o装a和a装b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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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neckandname.
这是abo-py的后续。
其实苏舟所谓的花式py,也只是占据整场运动的头1/5而已,这1/5的部分甚至称不上是前戏,只是一种视觉与语言层面上的先行挑./逗。
毕竟——
要是真的开始了前戏,进而从前戏进展到中戏,最后从中戏一路高歌猛进,发展为负距离的戏份后场——要是真的进展到了这一步,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角色扮演的pydrama呢?
但是——
但是,有一些小细节是可以套用一下的,比如说abo体系中的腺体啃咬,在某个特定的姿势下,自背后啃咬汗津津的后颈,这的确是颇有情./趣的一件事情。
比如——
含糊的声音。
“叫我的名字。”
“铮……铮哥……”
液./体摩./擦的声音。
“不是这个称呼,叫我的名字。”
“后颈……太用力了……都太用力了……你……”
腰肢下陷,啃咬咀嚼的位置始终是那在abo设定中代表了腺体的后颈处。
那个声音还在重复:“苏舟,叫我的名字……”
“我……我不知道你想让我叫……叫什么啊……”
…
……
………
“所以你究竟是想让我叫什么?”
贺铮把玩着身旁人汗津津的发丝,颇有些懒洋洋地说:“叫什么都是错的,你不是想玩py吗?这次的怎么样?”
苏舟:“……………”
苏舟背过身,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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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bligeandobey.
强迫与服从。
两人今天的新花样。
贺铮觉得很羞耻。
苏舟则是羞耻中带着爽快。
“跪下。”
贺铮命令道。
“向我爬来。”
贺铮直视着那个跪倒在地、半身赤./裸的人。
“你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服从于我。”
贺铮用鞭子挑起苏舟的下颚。
“你——”
……贺铮装不下去了。
他扔了鞭子,抓起人恶狠狠地啃了一口:“这都是什么见鬼的花样!”
苏舟的脸上也是带着憋不出的笑。
他还装委屈:“我明明觉得小说里都写得挺带感挺刺激的……”
好吧,又是虚拟文学的荼毒问题。
“没有刺激,”贺铮直接道,“让我们少点套路,小朋友,这里没有刺激,没有刺激,没有刺激。”
…
……
今天折腾的有点狠。
苏舟揉着腰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想,他的蒸是不是快要被他折腾的神经衰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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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ainandpeace.
在将一切“说开”之后,苏舟的情绪依旧没有得到彻底的治愈,从舒缓到痊愈需要一个过程,只能说,他目前的情绪状况,从极高极低的峰值波动,变为了一条较为平缓的波浪线条,他依旧会时不时的突然崩溃,突然难过,突然发疯,突然窒息,可是这样的波动都在苏舟的控制范围内,至少已经不再是那么的歇斯底里,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再生波折。
这让苏舟很满意。
而更满意——更让人心安的是,贺铮已经以一名队医的身份正式加入了中国乒乓球国家队,已经正式陪伴在了苏舟的身边。
所以这就让苏舟在情绪崩溃时有了依靠。
巴西公开赛,里约热内卢,16进8的比赛,苏舟顺顺利利的赢下了这一场比赛,在这场比赛中,他的对手也不是什么势均力敌的劲敌,在短暂11分钟后,苏舟以4:0的大比分轻松拿下了胜利,堪称游刃有余。
可是情绪的变化就是那么的没有征兆又不受控制,苏舟自己也不明白,这真的只不过是一场再也普通不过的、不值一提的比赛,但为什么……
在所有人看来,苏舟很好,没有任何问题,一场比赛下来,即使是以他那爱出汗的体质,胸前衣襟的颜色也依旧如初,并没有被汗水浸润至变色。
他友好地与对手握手,友好地对裁判道别,他迈出了隔离板,开心地与队友们碰拳,与他的教练兼舅舅拥抱,然后眉飞色舞地走到了贺铮的面前。
他正雀跃地张开口:“铮哥!祝贺我吧!我——”
贺铮先一步地抱住了他。
他抱住了他,以一种占据了主导权的姿态,他把苏舟的头用力地压在自己的肩膀上,让所有的镜头都拍不到苏舟的脸。
苏舟能感到那紧贴在自己汗津津的头皮上的五指,粗糙温热而充满了压抑般的力道。
“…铮哥?”
这是在贺铮进入国家队的两个月后,这时的苏舟,仍然处在一个忐忑而挣扎的阶段。
时不时的,他总是会分裂成两半。
——好高兴,“贺铮”真的做到了,他真的以队医的身份进入国家队了,铮哥真的好了不起,他真的好了不起,我好高兴,我真的好高兴。
——不,苏舟,你为什么在因为你的错误而沾沾自得呢?贺铮本来可以拥有更加光辉的成就,他本来可以在足坛上刻下更加浓墨淡彩的一笔………即使他以一名队医的身份进入国家队的事实已成定局,可是正因如此,你才不能更多地去麻烦他,你不能……
“粥粥,现在很难过吗。”
那道压得极低、完全无法被收声器收入其中的声音,就那么猝不及防地触摸到了苏舟的耳膜。
脑中纷杂的吵闹声全部消失。
整个世界一片寂静。
苏舟听到他疑惑地说:“没有啊…?我赢了比赛很开心…?”
贺铮没有再说话。
因为贺铮不信。
下一场比赛是在下午了,贺铮没有透露出任何让旁人察觉出奇怪的地方,因为他知道苏舟不想。
中国队的休息室内,他耐心地等苏舟冲完澡,耐心地等苏舟换完衣服,耐心地等苏舟嘻嘻哈哈地与谭泽等人打趣完,然后才站出来说:我有些事情想和苏舟说。
没有人会阻止贺铮与苏舟的“私会”,毕竟他们的关系是那么的不分你我。
体育馆内的任何角落都不安全,贺铮牵住苏舟的手,把离开休息室后就变得沉默不语的小朋友拉到了室外停车场,他牵着苏舟在人烟稀少的停车场内继续走,直到走到了——
空无一人的、奥古斯特的私家车上。
苏舟看到“他自己”饶有趣味地打量起这量熟悉的座驾,然后听到“他自己”兴味满满地问着贺铮:“这不是奥古daddy的车吗?铮哥你有钥匙啊?”
“在你洗澡的时候去借的。”
苏舟听到贺铮这么说。
继而,在车门落锁的那一瞬、完全与外界隔绝后,苏舟就实在挤不出声音,也挤不出任何一丝笑容了。
这种状态很熟悉,苏舟自己太熟悉了,他早已经历了无数次,无非就是徘徊在“我真的也不想这样”与“可是我就是笑不起来,我就是好难过好难过,我就是——我就是——”的一种状态。
可是这次有了些许的不同。
因为有人“发现”了他,因为有人“找到”了他,因为有人握住了他的手,因为有人——
“你想做什么呢?”
苏舟听到贺铮问。
“外面看不到里面,虽然要压着一些声音,但是你现在是想哭呢,还是想喊呢,小朋友,你想做什么呢。”
没有坐在柔软的靠坐上,苏舟挣开了贺铮的手,他抱紧了自己,把自己蜷缩在车子的角落。
他拒绝交流。
拒绝交流的他一边想,粥你应该说些什么;却又以行动来表述,他什么也不想做。
于是贺铮也蹲了下来,他把自己一米八八的身躯同样蜷起,试探着触向苏舟的发梢,见苏舟没有拒绝,才将自己的五指插./入苏舟还带着洗发露芳香的发间,他一下又一下地揉着苏舟的发顶,然后渐渐地把苏舟搂住怀中,他让苏舟的耳朵贴上自己的胸膛,然后安静地陪伴着他。
车辆内寂静无声。
寂静无声了好久好久。
久到由液体低落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凝固住的寂静,那是苏舟又不受控而落下的眼泪。
他抓紧了贺铮的胸口,将头埋入贺铮的怀中,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安静流泪,极少从嘴中发出抽啼的呜咽声。
苏舟说:“我好难过。”
苏舟抓紧了自己的胸口:“我好难过,说过好多次了,控制不住的难过。”
贺铮拍拍他,亲亲他,吻去他不断落下的泪花。
苏舟并没有说很多,不像去年那么的歇斯底里,他只是安静地流泪,然后不时蹦出一句“我好难过”、“铮哥我好难过”、“我试图振作,可是我还是感到好难过,好难过”。
这场安静的互动,大概持续了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苏舟不流泪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苏舟安静地闭上了眼,他不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感受着贺铮的怀抱,感受着那真实而有力的心跳,感受着那只始终牢牢覆在自己背后的手。
许久,许久。
“……铮哥。”
“嗯?”
“………我没事了。”
贺铮没有追问,只是顺从意愿地松开了对方,然后他在狭小的车间里再次弯下了腰,他扫开了苏舟额前被汗水浸润的发,然后让自己的额贴上了他的。
两人本已极近的距离又变得更近。
苏舟有些怕贺铮会追问。
但是贺铮早已知道苏舟会害怕他去追问。
所以他说:“我有帮助到你吗?”
苏舟愣了愣。
贺铮缓慢而细致地摩擦着苏舟的额头:“小朋友,队医的第一次出诊,能得到一个满分吗?”
苏舟在这样的普通问答中轰然崩塌,泪水再次流出。
这次他哭出了声音。
这次贺铮在嘴边哼起了幼时哄苏舟入睡的歌谣。
苏舟抓住贺铮的手,让贺铮的手贴上自己的心脏。
他哽咽道:“铮哥……”
“嗯?”
“我好难过……”
“我知道。”
“我也好高兴。”
“……我知道。”
苏舟情不自禁地吻着贺铮的手背,这只手是这么的温暖,这只手的主人又是这么的无所不能。
“……可是现在的它又变得好平静。”这是指的正被贺铮压住的自己的心脏。
苏舟抬起头,湿润的眼中带着茫然与泪花。
他的低吟声如梦似幻,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走上一段不知未来的新征程。
他似迷茫又似肯定:“我好难过……但是又好平静,是你吗?……铮哥,这次的感觉不太一样………我能给你超出满分的超满分吗?我觉得你让我变得平静………你没有让我的难过减轻,但是你让我变得平静………它在感谢你,铮哥,我的心脏在感谢你,它好开心,它真的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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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r:questionandrose.
苏舟其实没想过自己会结婚,毕竟,怎么说呢,即使这个世界从总体上来说对同性恋越来越宽容,但是体育界却是这其中的小例外,除去花滑等项目,在那些成天勾肩搭背、激情热吻、进了休息室就满是男人裸./体的项目里——
在这些项目里,同性恋始终是不那么受欢迎的,尽管在近些年里已经有所改善,但是体育界中的同性恋推进进程,大概相当于大众世界里二十年前的推进程度。
所以苏舟并不怎么对婚礼报以期望,领证是可以有的,但是婚礼…?
曾经的苏舟也幻想过自己的婚礼,荷尔蒙泛滥时期的青少年总是免不了多想,他曾经想过,他会交一个与他灵魂相知的女朋友,他们会从最初的牵手开始,从牵手到拥抱,从拥抱到接吻,苏舟不太确定他会不会支持婚前性./行为,毕竟,怎么说呢,他其实也是一个有些传统的——觉得对另一半的负责,是身为一个人的基本组成要素——的人,他曾经想过,如果那个从交往慢慢过渡到结婚的对象,始终是同一个人就是最好的,他不想投入太多且太真挚的一二三四五六段感情,这种经历如果能只有一段就最好了,而如果实在没有……
如果实在没有,苏舟也不想勉强自己,他不需要找那个最好的,他只想要找一个最合适的,哪怕对方并不那么的漂亮,家世不算太般配也没有关系,只要她是最合适自己的那个人就好——如果真的找不到这样的人,苏舟并不想勉强自己,他觉得一辈子不婚单身也没什么;而如果找到了,他当然也在不时发呆时想象过自己的婚礼,那会是中式的还是西式的呢?是盛大的还是温馨的呢?是……
——但是这些对婚礼的妄想在与贺铮正式确立关系时就基本破灭了,苏舟并不觉得在如今的现实背景下,他们的关系会有一场盛大而隆重的婚礼。
这的确让苏舟有些失落。
但是更多的却是对贺铮的抱歉,虽然这碗粥确实觉得铮哥与他就是天生一对,但是他欠了一场属于贺铮人生中的婚礼,这虽然只是个形式,但是在某些时候,又确实是那么的必不可缺。
——现阶段的确是不合适的。
苏舟认真地想。
——那么什么时候能给他的蒸一场婚礼呢?
苏舟很有担当地想。
——不是他把贺铮当女性或者是把自己当弱势方,就,给自己的伴侣一场婚礼,这应该是最最起码的基本要求之一吧。
但是先提出这个问题的却是贺铮。
那是一捧献到他的面前——或者说是特意置于他的心口前的玫瑰,与那个再也普通不过、却足以让人心弦颤动的提问。
提问声伴随着玫瑰而来。
“苏舟,粥粥,小朋友,我的苏先生——请问你愿意与贺铮、你的铮哥、你的贺先生,一同举办一场以你们二人为主角的婚礼吗?”
没有说娶或者嫁,在此时此刻此景此人中,这两个字或许都有点那么不适合。
——只是他们两个人而已。
——只是苏舟与贺铮、大球员与小球员、粥粥与铮哥、苏先生与贺先生而已。
——只是以他们两个人为主角的婚礼而已。
苏舟实在是无法用语言去表述他在此时此刻的感受,因为所有的文字都是那么的软弱无力又仅浮于表面。
“可、可是外界……”苏舟听到自己分外动摇的声音。
然后他看到他的贺铮、他的铮哥、他的大球员、他的贺先生凑到了他的面前,给了他一个绵延而温柔、仅仅是满足于嘴唇相贴的吻。
玫瑰的香气仿佛浸满了惹人心醉的酒。
他听到这个涂满了酒气与花香的声音说:“没有外界,我会都安排好的——苏舟,你现在只需要做出一个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
yesorno.
苏舟接过玫瑰,他曾不明白为何许多求婚现场或者婚礼现场的主角都会哭,还觉得他们太过感情化容易激动——但是此时此刻的他的眼中又涌起了模糊世界的泪意,苏舟想,过去的自己错了,那些人一点都不矫情,这分明叫喜极而泣。
“我愿意。”苏舟情不自禁地吻了一口玫瑰,然后将这个沾有玫瑰香气的吻,又印上了贺铮的嘴唇。
彼此的笑意晕开在酒酿的玫瑰之间。
苏舟其实不怎么喜欢玫瑰。
但是,怎么说呢,流程还是要走的吧,他其实已经看到了那束藏在贺铮身后的花了——
苏舟:“我当然愿意,可是我不喜欢玫瑰该怎么办?”
于是贺铮拿出了藏在身后的那束白色郁金香。
于是他们又交换了一个满是郁金香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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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unnyandsweet.
这是在贺铮与苏舟确立关系、并且两人已经公开关系之后。
在两人还没有确立关系的时候、在两人确立关系又还没有公开的时候——尽管领域不同,苏舟与贺铮的名字便总是被外界同时提及,这一点对于亚洲的各个媒体、尤其是以中国为主的媒体来说更为常见。
媒体总是乐此不疲的问起与两人相关的问题:问苏舟与贺铮有关的问题,然后问贺铮与苏舟有关的问题。
这些问题从最初的稀疏平常,到后来的千奇百怪,甚至被不少网友球迷吐槽为“这是什么神奇的恋爱测默契节目”:比如什么在这头问苏舟,贺铮最喜欢酸甜苦辣咸里的哪一种呀?得到回答后就去向贺铮求证,而在向贺铮求证完之后,又再问贺铮,苏舟喜欢的音乐是哪一类呀?在贺铮作出回答后,又跑回去再问苏舟。
是的,就是那种老掉牙的【我问你与b相关的问题,然后再去问问b,你这个a回答的对不对】。
最为神奇的是,这两人的回答从未出错过。
是的,无论是苏舟还是贺铮,他们回答的准确率都高达100%,就连那些始终不知抱着什么心思,非要说苏舟厚颜无耻用贺铮炒作的人,也不得不在两人的深度默契下放弃了最后的坚持。
而在两人公开了关系后,这样的提问就变得更过火了。
那些喊了多年“我磕到真的了”的男孩女孩们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磕到真的了,而那些反复吼了“去你妈的多想这两人就是纯粹感人兄弟情”的人却也骂不出口,毕竟是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球员——或贺铮或苏舟,或是两人都喜欢——在最初精神崩溃的上头痛哭后,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随大流,每次官方发糖就敷衍营业的打上一句:是的是的我又磕到真的了。
太多人磕到了太多真的糖。
然而蒸粥cp就是这么香,怎么磕都不觉得腻,始终都有新的甜味新的糖。
这是又一次的提问。
@苏舟,请用一个词来形容贺铮。
苏舟想了想:“他是我的太阳。”
这样的比喻让许多人都觉得奇怪,毕竟无论是在退役前还是在退役后,贺铮给人的感觉,始终都无法与太阳扯上边,反而是苏舟自己被无数人认证,这就是一个暖烘烘还会到处撒泼的小太阳。
然后人们又来问贺铮。
@贺铮,请用一个词来形容苏舟。
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贺铮竟然在大庭广众下说:“……他甜的非常可口。”
他很甜,他超甜,他没有一处不可口不甜。
众人:………
众人:…………!!!!
就连问出这个问题的记者也傻了半天,满脑子都是“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是我没有证据。”
于是多年都没有cp名的西方球迷与非球迷们终于得到了一个来自官方的名字,毕竟蒸粥——包括昔日的萝卜粥鱿鱼粥小米粥鸡丝粥熬粥鸽子粥等粥——实在是太过于中国本土化的cp名了。
而现在——
苏舟:他是我的sunny。
贺铮:他是我的sweet。
于是——
sunnyandsweet。
母语为字母系且在磕cp的众人:好的我磕到了,ss真好吃!我能吃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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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echniqueandtear.
technique,这个词在英文的词性中很死板,只能让人想起工程与机械,但是在中文的语境中就变得很微妙,“技术”这个词可以用在各方各面,且在某个特定的领域里,无论是技术好了还是技术坏了,都可以让人泪水千行。
技术不好了,活活疼哭是真的存在的。
技术好了,活活爽哭也是真的存在的。
而只要两人相性颇好并且有意磨合,即使技术没有差到达成第一条,尽早达成第二条也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说“技术”与“泪水”这两个词的搭配就很灵性,单看一者的话,通常都不会想到太多,但是如果把两者放在并列的语境里——
苏舟抹着眼角懒洋洋:“铮哥……”
“去洗澡?”
洗个什么澡,等会再洗澡。
苏舟由衷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去出本书……”
贺铮:“………”
贺铮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只听他家小朋友拖着尾音说:“学术一点,做人要端庄,书名就叫《论技术与泪水的兼容性》。”
贺铮跑去浴室里放热水,放好后,又从浴室走出来说:“如果不那么端庄?”
不那么端庄啊……
苏舟端庄地沉思了两秒。
苏舟深沉道:“那么就可以叫《论如何用技术将泪水变为润滑绝技》。”
贺铮:“…………”
苏舟煞有其事,躺在床上大声感叹:“啊——写机械性论文真难啊,搞学术的人都好了不起啊,多年运行的大型机器的生锈问题,的确值得引起人们的关注与深思,而我们的贺教授与苏教授两人一起协力多年,终于在今日今时拿出了足以轰动全世界的科——”
贺铮听不下去了。
这太有辱学术二字了。
他并不太用力地捂住苏舟的嘴,把皮起来的小朋友抱到了浴室,两人略有黏糊地又在浴缸里泡了个澡,还不忘换成淋浴的方式又来一遍——这之后,大概过了一个半小时,两人才终于又步入了今日的梦乡。
↑不用怀疑,确实是炕上一遍、浴缸一遍、淋浴时再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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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niverseanduntil.
永远置身于科学世界观、且永生没有经历过不科学事件的人,大概很难相信那些不科学的事情,即使某些【不科学的事情】,是那些已经在物理学界与无数的科幻乃至爆米花电影中出现的【无数个宇宙与无数个平行世界】这样听起来似乎很科学的事情,但是——
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来说,这些尚且无法被真正连接以致切实证明的事情,依旧可以归类于【不科学】与【作品设定】。
但是对苏舟来说却并非如此。
因为他亲身经历过,他亲身经历过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这两个世界是如此的相似,从国家的命名分布,到不同国家的现存政./体,乃至是科技水平都是如此的接近,唯一的不同,就是足坛与乒坛强弱的颠倒设定。
鉴于他本身是一个对足球有着特殊执念的乒乓球运动员,苏舟一度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某部作品里的头号主角。
所以他本人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无数个宇宙】、【无数个平行世界】以及【无数种可能性】的。
然后,从某一天起,他就做起了无数个不同可能性的梦境。他很难说清楚这些梦究竟是真是假,是某一种真实存在的可能性,或者只是一出光怪陆离的荒诞梦境。而这些匪夷所思的梦境,则导致了苏舟在每日醒来时都充满了迷茫与恍惚,他甚至在一段极短的、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里不太敢面对贺铮,因为这碗粥竟然在这些不受控的梦境里偷偷出轨。
偷、偷、出、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