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匆匆的粥并不知道他被意大利国家队的现任队长给深深的怜爱了,因为他还在赶往他和他亲爱的安安公主的约定地点。
别看安德烈·彭德拉是一个尚未成年就足有一米八的人高马大的肌肉壮汉,自西班牙的天台一叙后,在苏舟的心中,安德烈可不就变成了一位既心思细腻又娇娇滴滴的粉嫩小公主。
最重要的是,前世今生两辈子,这可是第一位在审美方面与粥有了共同语言的挚友啊!(震声
然而,二十分钟后,罗马中心体育场附近,某家餐厅的小包间中,当两人见面后,不过是打个招呼的功夫,苏舟便察觉到,安德烈并不是那么的想“单刀直入”。
行吧,那么就随便聊点什么吧。
于是苏舟便开始大倒苦水,把刚才在走廊里发生的#意外遇见意大利国家队的队长与副队#一事告诉了安德烈,并且还不忘义愤填膺地无言吐槽:
“而且你看到了吗?!那个意大利的大天使竟然还专门发了条推特!”四下无外人,苏舟也就不再执着于“比安奇先生”这种不失礼貌的称呼了,他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自己的银灰色手机,愤愤不平地控诉道,“什么叫做‘为什么银灰色的手机销量最好’?!天呐,我真的没有见过这么自恋的人,他的潜意思不就是我喜欢他喜欢到要命、我崇拜他崇拜到不行,所以我是因、为、他…!因为安吉洛·比安奇这个人,我才专门买了一款银、灰、色的手机?!!为银灰色手机的销量做出了贡献?!”
天地良心,他买银灰色只是因为他家铮哥偏爱银灰色………而绝对不是因为什么除了那张脸和乒乓球技术外一无是处的大天使!
而安德烈·富n代·彭德拉的回复就更为的简单粗暴了。
“——那就换个手机!”
财大气粗的安安小公主同仇敌忾地大手一挥,换手机?无非就是钱的问题;而金钱?这从来都不是一个彭德拉需要去思考的问题!想到自家朋友那并不奢侈的“穷光蛋作风”,安德烈感到了一瞬间的迟疑,但是他很快就放弃了思考,乒坛第一富的公主殿下非常痛快地挥手表示:“这个简单,苏,你想要什么样的?是要现货还是要明年才发售的先行机?或者是想要一款独一无二的私人定制款?对颜色、镜头、尺寸等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吗?苏,你要知道,身为一个彭德拉……”
只是下意识地和亲近的友人抱怨一嘴的某碗粥:“………”
疑似被包/.养的穷小子粥有点发慌。
不不不公主殿下您慢着!您这种张张口就要为穷小子倾尽万贯的作风要不得啊!!
“不不不安杰你慢着——”眼看着安德烈拿出了手机、调到了通讯页面、找到了号码、即将按下拨号——再一次地认识到公主殿下的家财万贯,苏舟急忙出声制止,“我……买一个手机的钱我还是有的!我只是……”
苏舟心下一急,立马探手而出,冲准安德烈的手背便是猛然一拍!你给我慢着!
被迫停止拨号动作的英国人不太开心,望向苏舟的绿宝石眼睛中满是不解——他并不是在刻意炫富,他是真的想要帮助他认可的这个中国朋友………他希望苏舟开心,而花钱买开心简直是这个世界上再划算不过的无难度买卖了,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别人上赶着给他花钱他却总不情愿的蠢货呢………安德烈深感不解。
对此,不情愿的蠢货粥:“………”
咽下成吨的大道理,苏舟的脑中再起大脑风暴,这可是一位身价上亿的公主殿下呢,还能怎么办啊?当然是哄着了!
“安杰,”缓缓地拍抚着那比自己宽大许多的手背,苏舟觉得他的声音简直甜腻的过分,根本无需思考,各种哄弄小公主的诱导便一句接着一句地蹦了出来,“我知道你是一个对朋友极为大方的人,但是,只是买一个手机的钱?——亲爱的朋友,我完全可以自己支付。”
那怎么能一样呢?安德烈露出了不赞同的眼神,那样一点也没有为好友买买买的快./感。
苏舟当然知道财大气粗的安安公主是怎么想的了,他顺着剧本继续哄弄道:“当然,那是你的钱,你拥有百分之百的支配权………这么说吧,安杰,如果是在一些特殊的日子里,比如说是我的生日,比如说是某些节日——在这些有着特定意义的日子里,如果我能收到你的礼物,我会开心并且惊喜,但是对于这些日常用品……我的朋友,你们西方不是总强调什么‘个人隐私’吗?我想我也需要拥有一些另类的‘金钱隐私权’。”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现在的粥实在太穷啊!如果这一刻的粥和二十六岁的大碗粥一样富有,朋友送个手机甚至送房送车算什么,大大方方的收下,回头再把等价/超额的礼物送回去不就是了!
苏舟好说歹说连哄带骗,才总算把安安公主那“现在!立刻!马上!不要最好的!只要最贵的!一定要为我的中国友人买上一款不是银灰色的价值连城的新手机!”的念头给压了回去。
大功告成粥手抹一把虚汗:这既操劳又欣慰的感觉,他这是把安德烈当女儿看了吗……
眼看气氛差不多了,苏舟这才试探着问出口,瞟向被桌面完全遮挡住的安德烈的腹部:“所以,安杰,你的肚子没事是吗…?并不是呃……拉肚子什么的…?”
正在因“不能给苏花钱我有点不开心”而不开心的公主殿下:“………”
一秒钟后,破音爆裂。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哈维·约恩那个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舟:“………”
苏舟赶紧安抚:“好好好回头我和你一起去找哈维算账我们不气不气不气来来来喝点水我们不气不气——”
苏舟一边倒水,一边心安,虽然早有猜测,但是现在才终于算是确定了,安德烈的突然离席和赛事缺席,看来并不是因为什么硬性的生理性问题了。
“以哈维·约恩必须死”为分界线,两人这才转向了正题………或者说,其实还不等苏舟去哄上两句,确实有着一副焦躁急切的坏脾气的安德烈,便自我冷静了下来。
……这其实有点把苏舟给吓到了。
然而接下来的话更是吓了苏舟一大跳。
“……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安德烈·彭德拉你给我冷静下来…”有着一头棕红发丝的英国人咬牙切齿着喃喃自语,他强忍着仍在沸腾的愤怒——不管是由于后天因素的影响还是因为天性就是如此,安德烈实在是一个很容易暴怒的人——慢吞吞地又坐回了柔软的包间座椅上。
然后他抬起了头,因为强忍怒火的关系,他的面部肌肉在抽筋一般的急剧跳动着,说实话,这并不好看,甚至还有点吓人。
苏舟刚想试探着叫一声“安杰”。
他就听到他的安杰说:“苏……我……我想通了一点事情……不,也不是想通,应该说是终于意识到了一些事情,我不太明白该怎么说……那是一种不太容易被描述清楚的心态变化……我是说,我……”
苏舟:“………”
苏舟及时地把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多亏了那些年担任队长的经历,他向来很懂得去处理倾诉者与倾听者之间的关系。
作为倾听者,你不需要去说太多,更不要摆出一副“过来人”、“我都明白”的姿态去和对方讲道理、试图指导对方——你只要“听”就可以了:“嗯”、“然后呢”、“接下来呢”………承上启下的引导性话语,远比那些自我感觉良好的宽慰要有用许多。
正如现在。
当苏舟安静下来后,安德烈却也突然不说话了,苏舟又耐心地等了一会,见安德烈还是不出声,这才象征性的轻声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
就如同他没有对着阿杰尔长篇大论※,安德烈也并不想对着苏舟长篇大论,他应该学会一个人去做某些事情………不需要阿杰尔老是来为他擦屁股,也不需要苏舟老是为他担心,比如自己去控制怒气,自己去思考,主动去加练,主动去做一些更为实质的事情,而不是……而不是只会在嘴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