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罗葛狄银满怀不解的看向杜论禄加,待得杜论禄加跟他稍加解释,他也禁不住义愤填膺,从喉咙里发出狼一般的低吼,“唐皇帝竟有这般野心,简直是疯了!他竟然图谋我回鹘之地,简直是丧心病狂!”
“唐皇帝的胃口也太大了!”
两人发泄一番,临了杜论禄加先冷静下来,挤着眉头苦涩道:“然则若是我军败亡在此处,若是唐皇帝的其它兵马也如眼前铁甲这般精锐,那你我的凉、甘、肃等州……此刻已是危如累卵……”
药罗葛狄银忍了半天,才没有露出愁眉苦脸的神色,“若是如此……你我的确不能在此再耽搁下去了,必须要立即回军凉、甘、肃!”
“确实如此!”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浓烈的荒诞之意。
的确很荒诞。
就在不久前,他们刚进入灵州的时候,还野心勃勃信心满满,要打到中原去,要攻占洛阳。他们不仅想大肆抢掠大发横财,还有过要入主中原的念头……如今不过是与唐军交战数日,就只想着如何保命了。
传说大唐有禁军二十万,而眼下灵州的唐军,不过五万上下而已。就这,姑且已经让他们性命危殆,若是那二十万禁军聚在一起,全数出动,那该是何等景象,拥有何等威力……
这让药罗葛狄银和杜论禄加,都感到极度无奈、无力。
唐军怎会强横如斯?
大唐竟又强横到了这等地步?
这个问题药罗葛狄银和杜论禄加无暇顾及,他们迅速拿定主意,“立即再度遣使唐营,禀报唐皇帝,我等愿对唐皇帝俯首称臣,并且明日就尽出军中酒肉去劳军,只要唐皇帝愿意,我等兵马解甲半数也无不可……无论如何,先稳住唐军,迷惑唐皇帝……如此我等今夜才能遁走……下令全军,舍弃一切辎重并及掠来的财货,人衔枚、马裹蹄,轻装简行……”
此刻,杜论禄加与药罗葛狄银再也顾不得甚么财货,眼下还是保命要紧。唯有保得军力与性命,才能迅速回去河西设防,应对唐军攻打河西。
布置完这些,杜论禄加与药罗葛狄银再度相视,不禁同时长叹。无论他们心性如何,此刻都冒出一个想法:早知如今,何必当初。
早知唐军如此强横,当日何苦来侵犯大唐边境……但谁又能知晓,唐军竟然强横到这般地步,而唐皇帝竟又如此不可理喻,完全不按规矩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