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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璟眼神一正,认真道:“我大唐百姓的私宅,主人不同意,外人不可擅入,朕也不能例外。”

桃夭夭懒得跟他抬杠,自顾自走进门,心想你爱进不进。蓦地回头,见李从璟果真还站在门外,也不知怎的,看到对方那副煞有介事的可恶模样,桃夭夭偏偏在刹那间喉咙硬如磐石,心头一软,差点没忍住落下泪来。

桃夭夭瓮声道:“还不进来?”

李从璟这才不无得意的笑着进门。

王不器眼见这一幕,心头感慨万千,暗道:陛下是何等雄才大略、杀伐果断的人物,竟然对这孩子宠爱到如此地步,这孩子是积了几辈子福气?

桃夭夭赶了很多日的路,回府后免不了去梳洗一番,李从璟就跟王不器坐而闲谈。

“我的意思,是尽快让她入宫,册封贵妃。”李从璟放下茶碗的时候,忽然说道。

王不器的茶碗还没离嘴,闻言顿时一口全喷出来,差些没溅李从璟一身。

李从璟拍拍衣袍上的茶水,“大祭酒这是做甚么?我可不是开玩笑。”

王不器一阵手忙脚乱,茶碗在桌上没放稳,差些从桌上率落,见李从璟没有气恼的意思,压下心头的惊喜,讪讪道:“这……还没听说过皇帝亲自为自个儿说媒的……”

李从璟不由得笑道:“大当家也不是常人。”

收敛了笑意,李从璟露出追忆之色,不无感慨道:“昔年,朕在淇门建军,她就跟随我左右,多年来,战泽潞、攻怀孟、征河上、镇幽州……历经腥风血雨,也不知共同走过多少险境。朕而今实言相告,从未有过一个女子,能如此深入我心。”

“这件事之所以拖到今日,非是朕不愿及早提起,而是不能。黄巢后天下大乱,诸侯征伐频频,乱世中人人朝不保夕,无数英雄也曾势重一时,却多是草草收场,命运凄惨。乱世之中,人如蝼蚁……朕,不愿与她结为蝼蚁夫妻,在兵荒马乱时,不能保她周全,眼睁睁看她遭遇横祸,亦或是穷苦一生……与其如此,朕宁愿不表此情!”

说到这,李从璟自嘲的笑了笑,“大祭酒可以说朕有些懦弱,但实情的确如此。朕或者给她一个可避一切风雨的家,或者宁愿此生都不祸害她。”

王不器怔在那里,忘了言语。

情绪波动的李从璟和王不器,都没有发现,此时桃夭夭已经站在窗外,后者神色已经僵如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