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到后来,这些战争疯子,甚至会拖着军备研制处新造的莫名其妙武器,大半夜就往学院宿舍里丢燃烧物、浓烟物,然后大喊大叫攻打学员宿舍……
除却一些如同军备研制处、参谋预备处的隐蔽机构,演武院中更有许许多多无法用正常语言形容的怪人,这些人身负大才不假,却往往行事、脾性都异于常人,痛苦之处在于,这些人往往拥有学员们仰望的身份,这样的身份,带来的结果就是学员们往往会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或是大雨来临的清晨,成为“失踪人口”,沦为人家短暂的“奴隶”。
然而演武院并不只是一个恐怖的地方,虽说神秘的事物很多,但并不缺乏爱,你会在这里吃尽苦头,但也会因之收获许多意料之外的有用东西,底线在于,虽然某些参谋预备处和无处不在的怪人,会使劲儿折腾学员,但绝对不会致人死亡、残废的情况,当然,受伤是家常便饭……
不缺乏爱的另外一种证明在于,自打演武院多出一个机构——军情处新锐培训科之后,走在演武院绿荫溪流、小桥花圃中的,就不再全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还有娇美柔弱的女子——很显然,柔弱只是表面现象。
这无疑给演武院新增了莫大的生机与活力,尤其是路过军情处新锐培训科的基地外围时,里面传出的女子娇喘声、叱咤声,甚至是呻吟声,无不让演武院的年轻俊逸们血脉膨胀,哪怕是女子的惨嚎声,也足以让他们心怀大畅。
然而自从某一日,一群围在军情处新锐培训科外的演武院学员,在看热闹不嫌大,大喊大叫忘乎所以,被冲出来的巾帼豪杰们暴揍了一顿,而他们这些军中骨干、世间好汉,却意外发现以这种流氓似的斗殴方式,他们打不过人家,只得抱头鼠窜,而后鼻青脸肿纠集同伙来报仇,却仍旧被人家揍得找不着北后,再路过这片地方时,演武院的学员们,就只能埋头快步通行,而将心理的躁动、欣喜、爽快深深掩埋。
虽则如此,每日里路过这片地方的学员仍是络绎不绝。
演武院有一道著名的风景,名为白落提——说的是一道由湖堤和湖水为主组成的景观。
每到秋日,落叶缤纷,湖水荡漾,云落水中,水飞天上,间或有鸟雀振翅翱翔,天地水云便似没了界限,全都在了同一幅画中。而其中的点睛之笔,莫过于堤边凉亭里,或坐或立着一名绝色女子,长发轻舞、衣袂飘飘,无论是轻抚琴还是缓吹箫,哪怕是静静呆在那里,都叫粗俗的、儒雅的学员们,如痴如醉,欲罢不能。
而在演武院学员们心目中,能有起到这番画龙点睛作用的女子,在演武院只有一人。也唯独是那位职衔只是普通一个“先生”,实际却连演武院执事杜千书见了,都要行礼的女子,让整个演武院学员都提不起半分不敬,只有满腔敬仰之情。
不仅因为那女子风采卓绝,堪称一代风华,让人过目不忘,更重要的是,演武院执事杜千书曾有意无意中提过一句,那位如同天神下凡般的女子——非是天仙下凡,曾今立下的功勋,比之李绍城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绍城是何许人也?在幽州成立的演武院清楚得很,百战军副帅,在淇门建军时便跟随秦王,为秦王左膀右臂。演武院中的军功碑林里,便有李绍城的赫赫军功记录,年纪轻轻却已是一镇节度使,在演武院中,不知有多少人以李绍城为榜样。
去岁以演武院三甲成绩毕业的洛阳显贵公子石重贵,听说在朝中很有门路,知道些寻常人不知道的事,在提起那位女子时,也是一脸崇敬,却唯独不肯透露半个字。
神秘、绝美而又强大,这就是演武院学员集体对那位女子的评价。
然而让演武院学员对那位女子推崇、尊敬不已的,不仅是这些,还有这位女先生平日里的恬淡宁静之气。而拥有这样的资本,在面对普普通通的学员时,女先生也都和气可亲,常常面带微笑回礼。而若是有演武院学员向他请教学科问题,她向来都尽心作答,哪怕是学员愚笨些,她也从无不耐烦之态。
高如在琼楼玉宇、群山之巅,却偏偏又似行在小路旁,有仙气而接地气,真是让人挑不出分毫毛病。也就是此时的演武院学员们,并不知晓后世那个词汇,否则定会知道该如何称呼那位女子,也只有那两个字,才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