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离谱,而且怪异!”莫离掀帐进来,白衣胜雪,“但一件事情,若是逻辑说不通的话,便证明它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张小午问道。
莫离走到一边坐下,道:“若真是卫行明去拦截安义军,倒还说得过去,但偏偏不是,而是从未露过面,之前也不知在何处的卫道。你想想,安义军要派援军,不过是前两日的事,这卫道此时却已经在路上,说不定已经碰上了安义军。你不觉得奇怪?”
“很奇怪!”张小午道。
“奇怪在何处?”莫离笑着问。
张小午想了想,道:“就好像他们事先知道这事一般。”
莫离笑道:“不错。最大的奇怪之处,便在时间。他们从知道这件事,到应对这件事,本来需要足够的时间,但这个卫道,之前就不在君子林,卫行明要联络他,得耗时间,这一来一往,本来时间是不够的。但最重要的问题,卫行明好似根本不需要联络卫道一样。”
“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小午已经完全不能理解。
“事实上,根据斥候探报,卫行明今日根本就没联络过君子林以外的人。”李从璟悠悠道。
莫离的眼神锐利起来,他道:“这只能说明,卫道去拦截昭义军,要么根本没有此事,要么,他们事先就已经预计好了!”
“他们怎么可能事先预计?”张小午惊奇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虽然两种情况都不好接受,但看起来,第一种情况,似乎比第二种情况要好得多。”
第48章 百战安义(七)
陈致远已经连续好几日没有合过眼了。任何一个小娘子,若是面对家门口有两个虎视眈眈的壮汉,在等着打倒对方抢走自己,而自家里,又还有一个随时可能谋害自己性命的妹妹的情况时,都是不可能睡得好的。
之前若是失眠,陈致远会站在自己楼阁最高的那个窗台前,或者干脆坐在屋檐上,去眺望远方的夜空。但是这两日,每当陈致远看到山下的两座军营,心情都不会愉悦到哪里去,所以这些习惯也就没了。
灯火昏黄,油灯的火苗,在晚风中摇曳着,照得屋里的柱子和家具的影子,都在晃动,像一群随时会择人而噬的恶鬼。陈致远坐在房里,拿起一本书在看,他眉头微皱,显然读书并不是一件让他感到很愉悦的事。他本想喝点酒,但想到山寨上下面对的局势,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