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丛达和丁茂的脸终于垮下来,争辩道:“昨日械斗,都是末将个人的过错,末将身为军官,愿一力承担责任,与他们无关!”
李从璟冷哼一声,“尔等还知道你们身为将官,本使还以为尔等早已忘了。既然身为将官,当知尔等一令一行,关乎部属生死存亡,战场上一步失察,全军丧命都乃常事!身为将官,便应对部属负责,意气用事,图一己之快,连累部属无谓受罪,尔等以为,你等的部属,都是你等手中的刀剑!而忘了他们也是你等的兄弟,是一个个有老有小的血肉之躯?!”
“事先不察,事后悔之何用?难道尔等以为,死去同袍,会因为尔等悔过之心,重新活过来吗?!”
丁茂失声喊道:“都指挥使,末将触犯军法,死不足惜,但还请都指挥使念及他们都有家要养,容他等一条性命,以为后报!”
李从璟负手而立,面冷如铁,“你还知道部属有老小需要奉养?你与同袍结怨,他日沙场征战,若是因此与同袍协作不周,致使大军败亡,你还救得了他们吗?”
“末将……末将悔不当初,末将知罪,都指挥使责罚!”满面胡须颤抖,丁茂嘶声道。
“都指挥使责罚,史某绝无二话!”史丛达道。
那些参与械斗的军士,见此一个个面色惨白,纷纷下跪,表示甘受军法。
“好!”李从璟大手一挥,“既然尔等知罪,传令:摆桌,上酒!”
第30章 淇门之变(二)
众将士闻令,都愣在那里,不解其意。因罪获死,正军法,可没有断头酒一说,一千多人看着李从璟,不知他意欲何为。
虽然如此,须臾间长桌数条烈酒数十,还是迅速被摆到军阵前。酒入碗中,清香四溢。
李从璟走下点将台,来到丁茂和史丛达面前,露出一个莫测的笑容,“尔等既然关爱部属,不愿他们因为你俩之罪受牵连,本使也非不通情理之人,这边给你俩一个机会。这里烈酒有的是,只要你俩喝趴对方,我便只惩治他一人,而对他部属从宽处理,如何?”
众将士闻言,都惊呆了,简直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丁茂激动起来,道:“都指挥使此话当真?”
“军中无戏言。”李从璟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