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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振兴被接到了赵振堂家里,赵振堂身家宽裕,为给自己弟弟治病舍得花钱,不过劝阻他的人却是赵振兴,他在病床上说的很明白:“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大哥你就不要在我身上花这个冤枉钱了。”

赵振堂大骂了自己弟弟一顿,然后请了徐州城的名医,诊病之后给出的结论都一致:“因为旧伤导致的身体虚弱,现在已经撑不住了,也只能吃药多维持几天。”

该吃的药都吃了,还有很多从扬州和南京带回来的补品丸药,赵振兴的情况依旧不见好,大家终于知道郎中说的没错。

日子一天天过去,赵振兴咳嗽的越来越厉害,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只不过每天还在督促着赵进习武,询问赵进每天比武的情况,给赵进讲述自己的从前。

万历四十三年的正月,赵振兴的精神居然好了点,全家人高兴的过了个年,到了二月,赵振兴去世了。

灵堂设在赵振堂的家中,赵进作为嫡亲的侄子,也是唯一的男性晚辈,披麻戴孝为自己叔父送终。

“某某到!”门口唱礼的喊了一声,跪在那里的赵进木然躬身行礼。

来拜祭的这些客人里,认识赵振兴的人只有几个,大多数人都是冲着赵振堂的面子来的。

先是赵振堂在衙门捕队里的同僚,六房的小吏,然后徐州城内三教九流的头面人物,都过来上炷香,随份礼钱。

赵进的朋友们也都来了,十五岁的年纪在这个时代已经可以娶妻生子,他们和赵进之间的交往也变得正式起来。

“老子砍头怎么了,怎么就说我身上煞气重,会冲撞在天之灵,我想陪我弟弟都不行。”

答礼回礼之间,能听到偏房中赵振堂的醉话,因为刽子手身上血气重,所以不能上灵堂,这让心情不好的赵振堂更加郁闷,叫来几个朋友陪着喝酒。

父亲的牢骚,母亲的哭声,灵堂上压抑阴森的气氛,甚至还有跪得麻木的膝盖,这一切赵进都没有放在心上,他一直在回忆叔父弥留前的那些话。

病倒之后,赵振兴清楚的知道自己死期将近,他冷静的开始交待自己的后事,即便在这段时候,他也没有中断对赵进的督促。

“大哥,大嫂,小进这孩子脑子清醒,有主意,以后遇见什么事情,你们多听听他的话。”

“我的所有东西都留给小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