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睡的规整的程溪缓缓睁开如同鸦羽般的睫毛,顺手取下挂在一旁的外套。

程溪踏入楼言墨房间的第一步,一股无形的能量自他脚底开始弥漫,客厅的钟表似乎停顿了一秒钟的时间,才再一次慢慢的走动。

此刻果冻的状态并不好,触手扒拉在床沿,黑色的豆豆眼此刻变成了红色,有些癫狂。楼言墨睡的并不安稳,皱着眉头,似乎沉浸在噩梦之中。

程溪两根手指轻轻松松将粉色透明的果冻提了起来,果冻小小的触手飞舞着。

盘古尖叫:“果冻疯了!”

果冻红色的豆豆眼闪过挣扎,最后还是屈服于本能,触手缠上程溪的手,它背后的影子十分的狰狞。

程溪顺手将果冻塞进了装尸菌的小小玻璃瓶内,睡觉的尸菌本能的睁开眼,想要缠上食物,它吸!咦,怎么吸不动?溜了溜了,尸菌委委屈屈的抱紧小小的自己,黏在玻璃瓶上。

果冻并不打算放过对方,粉色的触手将尸菌密不可分的包裹着,尸菌和果冻大眼瞪小眼,谁也奈何不了谁。

处理掉麻烦的程溪转身欲离开,一只手拉住他的手。

“别走……”楼言墨的双眸紧闭着,刚刚那只不过是他的梦话。

程溪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慢慢转移到他贴满创口贴的手上,创口贴贴的歪歪扭扭,梦中用力过大,一些伤口显然已经崩开了。

程溪伸出另外一只手本欲将钳住他手腕的手扒开,但很快,对方伸出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

程溪想,看上去太弱小了。会被噩梦打败的楼徽?

程溪最后还是心软了。看向了一旁的盘古:“将医药箱拿过来。”

盘古傻呆呆的应了一声,默默的将医药箱推了进来,医药箱起码是盘古的几十倍大,盘古感觉自己都要废了。

程溪拍了拍他的手:“我给你上药。”

楼言墨的手的力道松了些许。程溪将创口贴一个个撕开,伤口都有些发白了,楼言墨只是眉头微微的蹙着,十分的安稳。

程溪先是将他手上的伤口消毒,贴上一个个粉色的创可贴,因为药店那时候打折,只剩这一款花里胡哨的创口贴了。

“睡吧。”程溪合上箱子道。

楼言墨的呼吸慢慢变平缓,皱着的眉头也松了。

盘古惊奇道:“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总感觉主人你和楼队长形影不离。”

程溪打断盘古的话:“他不是楼徽。”

盘古默默的为少年划了一个十字。也不知道对方是幸运呢还是可怜呢。

楼言墨从来没有睡的这么安稳过,和往常的噩梦不同,昨晚的梦中,有一双温暖的手,带着他离开那些狰狞的人群。楼言墨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上被贴的整整齐齐的创口贴,露出来一个笑容。只有一个答案,程溪——

早上七点多,天空已经很亮了,果冻慢慢松开抱紧白珠的触手,疑惑的嘤了一声。得到喘息的白珠立刻吸附在玻璃内壁上,装死。

果冻慢慢的从玻璃瓶内钻了出来。盘古幸灾乐祸的说道:“你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吗?你可出息啦。”

果冻疑惑的嘤了一声,它好像在搞卫生,然后,后面的事就都不记得了。

盘古道:“你差点弑主知道吗?要不是主人心肠好,对待背叛者早就囫囵吃掉了。”

盘古越说越夸张,程溪瞥了警告了它一眼,语气很淡:“盘古。”

果冻似乎有了点印象,语气十分激动:“嘤嘤嘤嘤!”我现在就以死谢罪。

“你搞出来的事自己负责。”程溪看着盘古道。

玩脱了。盘古满脑子都是这三个字,盘古仰着头看着手舞足蹈,准备自裁的果冻干笑两声:“果冻啊,你先冷静下来啊,你看主人心肠这么好,知道昨晚你是身不由己,怎么会和你计较呢?你不应该全心全力报答主人吗?”

果冻含泪嘤了一声,盘古的心终于松了一点。

程溪来到浴室,左眼依旧空荡荡的,看上去有些莫名的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