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之事向来都不只是感情这么简单,尤其是像她这种身份的人,她的婚姻关系着父兄的仕途甚至家族的兴衰。
若一步错,便是步步错。一切都将难以挽回。
浣心小脸一皱,回想起那天自己跑去给陈氏报信的事,不由心虚起来,“小姐,自古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与太子殿下的婚约……”
“别说了。”许纾华冷声打断她的话,不紧不慢道,“我与沈大哥的事,是你去跟母亲禀报的吧。”
浣心一颤,慌忙跪在主子脚边认错:“小姐恕罪,奴、奴婢是担心您与……此事是奴婢思虑不周,日后再不会了!”
许纾华垂眼看她,倒也并不是真的生气,便俯身扶了她一把。
“从小你便跟着我,又是从母亲院里送过来的,听她的话也是正常。我不怪你。”
若非浣心早早将此事透露给了母亲,她怕是不知何时才会有勇气同母亲坦白,这样也好。
许纾华这般想着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院里被阳光照得发白的地面,脑海中冷不丁闪过一个画面——
枯败的树枝上覆着厚厚的一层白雪,偶有风拂过,雪花被吹着散落下来,融入地上那一片厚重的积雪中。
院墙经过无数次的风吹雨打早已褪色,甚至连墙砖都缺失了几块。
处处都是一片寂寥衰败的景象。
“浣心,他不会来了。”
女人虚弱的声音响在耳边,她甚至能够感觉到那人胸腔内撕裂般的痛感。
眼眶不自觉地发酸,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小姐,您怎么哭了?”浣心的声音将许纾华的思绪拉扯回来。
她回过神,指尖抚上脸颊,确有一阵湿润之感。
她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觉得喘不过气来。
那一刻,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许纾华身子发软,慌忙伸手扶住窗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小姐!”浣心慌了神,连忙扶住主子往榻边走,“小姐,您可是哪儿不舒服?奴婢这便去请郎中过来!”
“没事,浣心。”许纾华白着脸色摇头,“我坐一会儿便好了,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可是小姐……”
“下去吧。”许纾华不想再多说话,只绷着脸色别过头去,等到浣心乖乖出了屋,这才深吸一口气,回想着方才脑中浮现的场景。
那种窒息的感觉过于真实,让她霎那间便觉得喘不过气来。
可到底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仿佛刚刚经历那些的就是她,而非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