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是景佑八年出的事,山姨娘是爹爹景佑九年接回的府,这其中可有故事?”略一猜测,南慕已摸着点边:“自来了侯府山姨娘便足不出户,便是家中小聚她也很少开口,爹爹道是山姨娘出自岭南部落不懂官话缘故,可是此事有假?”想到前世那个被午门斩首的山姨娘,南慕越发觉得这其中有隐秘。
“山姨娘和南瑾是侯爷从东宫里带出来的,”张姨娘道:“我早年遭遇山贼被侯爷所救,当时伤及小腹大夫道是终身不能有子嗣,侯爷当初叫我装孕后又带了南瑾过来,我是极高兴的,可若侯爷被害真与此有关,我……我怕是……”张姨娘说着又哭了起来:“若是早知如此,我又怎会收那讨债作孽鬼……”
“姨娘!”鹿哥厉声:“此事自始自终是幕后之人狠毒,莫要怪罪无辜孩童!”
张姨娘被吓得一噎,哭哭啼啼兀自抹泪,在鹿哥面前再也不敢胡乱埋怨。
山姨娘就住在旁边的院子里,鹿哥与张姨娘说话间她就到了门口。山姨娘穿得很素,一身淡青锦衣,一条靛青绣蝶褶裙,面对着鹿迷生与南慕南枝等人,微微一福身,沉默地站于一旁不曾开口。
山姨娘不开口,张姨娘却是忍不住上前撕扯起来,道是她害死了侯爷,见张姨娘情绪激动,南枝忙跳起来将她拉回来。
“山姨娘,今日请你过来是想问一问当年废太子旧事以及南瑾的身世。”鹿哥直接问,见山姨娘面色讶然,他继续道:“老侯爷为人所害,若山姨娘知晓些什么还请告知。”
“侯爷可是死于毒杀?”山姨娘开了口,一口吴侬软语听得所有人一愣。
“当日侯爷大恩,元沅没齿难忘,”山姨娘,或者说苏元沅朝着鹿哥与南慕南枝这边一拜。
“元沅?”听她自道姓名,南慕最先反应过来:“可是当日‘冠盖满京华’的苏御史之女苏元沅?”
“是我,”苏元沅点头,见南慕面露惊异,她继续道:“也是当年太后做媒圣旨赐婚十里红妆抬入东宫的苏良娣。”说到此,苏元沅不禁面露冷笑,太后做媒圣旨赐婚,何等风光何等招摇,却不过教她做妾,这便叫皇恩?
良娣是什么意思南枝是知道的,听苏元沅如此说,她不禁惊呼,又不免疑惑,太子妾怎地成了侯府妾?
“厉庶人死于毒杀,”蜕了木头人般的山姨娘壳子,苏元沅气度不凡,当年那个冠盖满京华的才女好似回了人间:“厉庶人死后又有一列羽林军进东宫屠杀,男女老少皆亡于刀下。”
南枝又一次瞪大眼惊呼。
“我当日与钱良娣一同逃跑,女子体弱,不比那些羽林军,钱良娣将玥瑾托付于我,自己去引开羽林军,后来我藏于东宫小厨房灶内躲过一劫。玥瑾,或许如今该称南瑾,她是钱良娣所生。”
“若有赶尽杀绝之意,怕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躲过,”鹿哥思索了一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