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绮月忍不住,当即续咏:“题彼脊令,载飞载鸣;我日斯迈,而月斯征;夙兴夜寐,毋忝尔所生;交交桑扈,率场啄粟……”
待长长的《小宛》咏毕,小绮月拍了拍胸口,吞了吞口水,盯着刘中郎,等他再咏,她好接续。
刘浓笑道:“绮月了得,已然熟读《毛诗》矣!可知‘螟蛉有子,蜾蠃负之。’作何以解?”
小绮眸子闪了闪,答道:“教诲尔子,式榖似之!可,可绮月不是螟蛉,刘中郎也并非蜾蠃。”说着,黑漆漆的大眼睛转来转去,一眼瞅见刘中郎剑眉微凝,唯恐他不喜,便抱着刘浓,又亲了一口,唤道:“义父,义父,莫食绮月。”
荀娘子笑道:“聪慧俱贞蕤,乔叶发徵音,恭喜刘中郎,贺喜刘中郎,得此娇女!”
刘浓淡然一笑,顶着小绮月走到关上瞭望台,但见日渐西移,余光扫北,划落一片殷红,宛若披着一层血纱。
“轰!”
突然,极西的天边,暴起一团震天荡地的雷响,继而,雷剑纵横长空,仿若将整个天幕中贯腹剖,少倾,金日沉渊,天空猛然一黯,漆黑不见五指,随即,雷鞭狂舞,宛若万千银蛇窜跳,又似铁蛛织网于天。
“轰隆隆……”
关上猛烈战栗,天地皆在摇晃。
刘浓神情大惊,赶紧抱着小绮月窜入开阔地带,将小绮月递给惊慌失措的孔蓁,继而,翻上飞雪,纵马飞驰,边奔边呼:“散开,散开!莫居于山下,拔营!”
天发杀机,斗转星移!
地发杀机,龙蛇起伏!
太兴四年,四月十八,终南山,崩!
……
八日后,绚风丽日,碧空万里如水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