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骑着高头大马,满脸风尘,眉宇铁寒,早闻祖逖帐下韩潜擅战,对阵半月,果不其然,韩潜这贼厮用兵如神矣,不是断粮,便是截道,教人防不胜防,偏又绵似柔布,重拳击之不着力,反受布中针灼。
半月以来,两者交战,石虎兵势若胜,尚可言互有胜负,一旦相差无几,竟然连番战败!
“报……”
侦骑由西南而来,高声叫道:“回禀单于元辅,桃豹将军击李矩帐下骞韬于河阴西,大胜,斩敌两千,溃敌陈野,现奔洛阳,指日可至。”
“妙哉!”
石虎神情大震,提枪转马,大手一挥,高声道:“三军全速,直插洛阳,岂可使不战之人而彰功!”意指石兴,石兴乃是石勒之子,石虎乃是石勒侄子,二人向来不和。
“报……”
将将西行三十余里,侦骑复来,嘶着嗓子叫道:“回禀单于元辅,韩潜率五千骑军衔尾追来,半个时辰,即临我阵!”
“韩潜!!!”
……
“驾,驾!”
石兴率领两万步、骑,由平阳走河内,复自河内奔洛阳,大军一眼望不到边,此乃石勒帐下精锐,曾横扫幽州、疯搅冀州,尽是骄兵悍将,一个个满脸横肉,神情狰狞,逢战即喜。
“唷嗬,唷嗬……”
鬼叫嘶哮,荡涤四野,令落日亦不堪其烦,乌雀亦难耐其扰,扑簌簌飞了满天,而后,盘旋于大军头顶,“呱呱呱”的叫个不停。
夔安乃石勒十八骑之一,幼时曾随异人,习得兵法与相术,此刻见得满天黑雀,眉头紧皱,蒜鼻乱抖,此乃大凶之兆啊!
石兴三十有许,面貌不凡,大嘴方耳,凸眉横骨,额缚金箍,耳坠金环,碧眼若雕,顾盼之时,凛凛生威,见夔安神情有变,勒过马首,问道:“左司马,莫非,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