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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冠宽袍者眉头一皱,指着少年郎君,冷声道:“何来北怆?此君生根于华亭,乃陆氏之婿,暨为我吴人之婿,吴山吴水养英豪,有何怪哉?何为跋扈,此乃英杰也!前论八十载,有伯言论战,再推六十载,有幼节挂帅,追述二十载,有江东二英,此皆乃我吴人英豪,黄口小儿年幼无知,焉敢指马为犬,妄论英雄!”

言罢,摇头晃脑的钻入帘中,满脸犹存悻悻。

少年郎君被训得面红耳赤,胸膛一阵起伏,却掂足搭眉遥望白袍消失之地,忍不住的感叹:“做人当为华亭鹤,娶妻当娶陆氏女……”

华亭美鹤展翅高飞,坐下飞雪欢快扬蹄,当飞临华亭陆氏庄园时,勒马于岗上,望着岗下层层节节的奢华庄园,心中情动如潮,意欲撩戏即将过门的媳妇,翻身落马,来到八年前那块凸石上,从怀中摸出六窍纹埙,就着眼前景致,乘着漫漫冬风,捧埙长鸣。

古音八八,埙声最怆,然今时非同往日,怆烈的曲音中不闻天地悠悠赋愁怅,唯余情意绵绵如水荡。

正是一曲《凤求凰》。

埙声随风杳飞,匍匐冉下,穿过一望无际的雪柳海,绵泄红楼塔巅,沿着朱红长廊上下起伏,直直铺至陆舒窈的画院中。

“呀,夫君……”

百花纤绳悠悠一晃,青石板上飞落金丝履一双,小巧的脚尖一翘,找准了方向,如蝶穿花,奔廊绕角,一路金铃扬。

抹勺跟着小娘子的身后,挥扬着手,娇声呼道:“小娘子,小娘子,不可,不可外出……”

“夫君,夫君南归也……”

美丽的小仙子置若不闻,耳际埙声悠悠催,心海浮舟叶叶急,匆匆唤过牛车,踏上小木凳,金丝裙一闪,嵌入绣帘中。

少倾。

十里平湖霜满天,华榕堆云金雀现。青牛弯角挑出笔直的华榕道,直奔岗下。

“舒窈……”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