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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朴朴……”

便在此时,浅浅的脚步声传来,步子虽轻,但每一步皆一致,不用侧头,便知来者何人,定是荀娘子。

星夜寂寥,荀灌娘披着月光,按着剑走上高台,一眼便见刘浓躺在石板上,肆意的伸展着手脚,摆了个“大”字,极其不雅。女将军秀眉一颦,耐着性子上前,伸脚踢了踢刘浓的脚。

刘浓让开些许,笑道:“仰观月落复日出,亦乃人生之美事。”

荀灌娘歪头看了他一眼,默然坐在他身旁,秀眉挑了几度,轻声道:“骆隆此人,可远而不可近,汝自行事,何需与其为谋?”

刘浓淡然一笑,以手枕头,看着皎洁钩月,怅然道:“天下之事,若谋必有所图,刘浓所图在何,荀娘子应知。”

“哼!”

荀灌娘细眉一皱,冷冷一哼,转眼却见他眉心凝川,面上神色亦如天上之月,不胜寂寥。女将军心思一转,双手环抱着膝,幽幽一叹:“乱世之下,豪杰并起。但凡英豪,为逞已心,杀伐果断,往而不滞。今夜,汝为何孤卧于此、作此神态,灌娘不知,亦不愿知。灌娘只知,汝而今已然归帐,不日将回汝南,而汝昔日之言,犹历于灌娘之耳。”

言罢,瞅了瞅刘浓,一眼却见自己的影子斜伸,将刘浓的脸笼入了阴隐里,秀眉一弯,双手反撑,尝试着,慢慢的躺了下来。

风,悠悠的吹,月,轻轻的荡。刘浓与荀灌娘肩并着肩,彼此心跳可闻,发丝飞缭,时而互缠。刘浓心中却并无异样,唯有恬静的安然,真想就着此月、此景,一睡不醒。

良久,良久,弯月悄隐,东天奄奄浮白。

“咯呜呜……”

雄鸡飞上了屋檐,朝着东方,放声长歌。如此三番,金日破眼,猛然逼出一道光茫,如晕荡散,驱逐着黑暗,破除着苍茫。

骆隆一步踏出祖逖军帐,抬着宽袖遮着眼睛,仰观红日初升,少倾,慢慢放袖,迎视着夺目之日,嘴角一歪,摇了摇头,快步离去。

……

“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