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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浓心受其感,竟然红了红脸。

“美斯美也,英姿骄骄。”祖逖拔马而来,面带笑意。

“刘浓见过,将军!”刘浓欲作揖,却觉察手臂尚被郗鉴牢牢捉住,神情尴尬,轻轻挣了一挣。

郗鉴这才回过神来,讪讪的放开刘浓,捋了捋胡须,对祖逖笑道:“已有两载不见瞻箦,未想却相逢于此时此地,郗鉴失礼了。士稚兄,切莫见笑。”

闻言,刘浓剑眉微扬。

祖逖却无丝毫异样,挥了挥手,笑道:“道徽兄乃道贞正儒雅之士,刘殄虏亦乃世之英杰,道徽兄见玉立于野而赏妙其姿,实乃率真而豁达也,有何怪耶?”说着,看了看天色,又道:“时已不早,莫若引军入城,祖逖虽无好酒相待,却愿与道徽兄图谋一醉也!”

“妙哉,当图一醉矣!”

郗鉴翻身上马,神情已复平静,暗中朝刘浓使了使眼神,令刘浓与其勒马并行。

刘浓深深暗吸一口气,于胸中环环一荡,随即星目已然沉静如海,拔马与郗鉴并骑。两年不见,郗鉴面色不如以往多矣,眉色间颇显风霜,三寸短须蓄至尺长,尽作花白。想必是因战事之故,去年,兖州局势一度糜烂不堪,石勒虎伺于外,徐龛叛乱于内,直至年初,郗鉴与蔡豹才将徐龛击溃。而此时,祖逖力拒石勒,兖州方安,为何……

刘浓心思电转时,目光流连在郗鉴身上,待看见郗鉴那花白的长须,以及略显干枯的手掌,心中一阵唏嘘而微酸。

郗鉴也不时的在描他,见了他担忧的神情,老怀大慰而暖意丛生。

不多时,大军便已入城。

郗鉴率军一千,刘浓部下五百,祖逖未作思索,将二人安置于城东军营。一入军营,刘浓顿察祖逖拳拳厚意,营中有营,外营为驻军之所,内营则是高大宽阔的屋舍,打扫得极其干净,沿着整齐的青石板道徐行,马蹄声清脆悦耳。

待与祖逖暂别,郗鉴当即面色一改,笑眯眯的看着刘浓,谈兴极佳,不时的考究刘浓学识,有诗赋,亦有经世,更有兵家之道。

刘浓已有许久不曾被人考究,一时间情怀涌动,对答如流,竟仿似回到了昔年。

郗鉴捋着胡须,满意的笑着:“瞻箦,汝于汝南所为,吾已尽知,君子如玉也,华彰而煜表,修竹而怀德,便为瞻箦。只是,此乃北地,尚需惜身,切莫贪图功名而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