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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耽摸索着酒盏,叹道:“瞻箦,若现下至墙外,当震惊尔!”

“卟咙……”

便在此时,一声箜篌裂风撕云。仅此一声,刘浓便唰地坐直了身子。而院外,那如暗潮般的声音顿时一静,四野再不闻声,只余那一声箜篌,盘荡于天。

“卟咙……”

三息后,再是一声飙飞。一声既出,便戛然而止,任那余音滚荡。

此乃何曲?刘浓眉头紧锁,自认天下之曲十之五六皆知,然则,从未听过此曲。一声声,似金戈铁马,蛮横之极地撞入梦来,撕碎一切,践踏所有。

血肉横飞,天崩地裂,不外乎是。

“嘤斛……”

倏尔,曲音浅浅走低,似温软的手轻轻的抚过紧皱的眉头,又好似一粒种子正缓慢的破土而出,根叶青青,绽放出柔软的花朵。

夜澜静,风霜湿人衣。待回首,泪满眶,笑颜伴涓流。

“乃魂,非曲!”

刘浓慢慢搁下犹剩半盏的酒杯,声音低沉。此曲,乃以魂奏,并无固定曲谱,随心而为,携魂而飞。今日乃是此曲,明日亦或他音,但由她奏出来,却极其契合。若非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曲中之境,绝无可能弹此曲。是以她方才并未沉心敛神,定然是在发呆。

匆匆仰头,却见帷幄翻飞,人已不见。

而四周的草舍中,人人沉浸于音中,摇头晃脑犹未醒。

不然,尚有一人!

就在刘浓四下搜寻之际,与一人的眼光不偏不倚的对了个正着,一眼之下,浑身犹若冰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