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笑道:“不过一船锦布尔,何足言谢?瞻箦太过见怪也,入内再续,请。”
“请。”
二人并肩入内,萧然嘴角始终带笑,刘浓目不斜视,来福捧着锦盒亦步亦趋。
气氛略显怪异,刘浓知晓何故,却故作不知。若论交情,红楼七友中,刘浓、袁耽、褚裒、谢奕四人情义最是浓厚,至于桓温已等同被剔除在外,而萧然却雅淡若水,与谁都有交情,并无深浅之分。萧然眼中有异,刘浓岂会不见,非为别因,想必是为宋祎。
宋祎……
宋祎身世坑坷,初从王敦,后被萧氏收为义女,再入建康,跟随日后的明帝司马绍。此乃何意?刘浓懒得去想,只知宋祎乃身不由已。
端着茶碗细品,茶荡碧绿,宛若伊人。
刘浓抿了一口茶。
萧然摸索着来福呈上的琉璃兰盏,状似不经意地说道:“瞻箦与阿姐乃曲中知音,阿姐可有告知瞻箦,此番前往建康为何?”
刘浓将茶碗一搁,迎目萧然,淡然道:“但闻曲,不闻其他。”
萧然淡淡一笑:“然也,曲中自有意,音中自相知。瞻箦乃华亭美鹤,美名尽播于江左,行水歌君名,逢道皆闻君……”言至此处一顿,微微抬头,深深的看着刘浓,慢声笑道:“瞻箦慧达绝伦,丁氏锦匹之事,不过区区一指尔,然,萧然与君相交,故而有一语不得不言,尚望瞻箦莫怪。”
刘浓道:“但讲无妨。”
四目相对,刘浓坦然,萧然凝视。
少倾,萧然暗暗一叹,沉声道:“瞻箦,君之美羽蓄之不易,君,理应爱之,惜之!”言罢,深深一揖,话不多言,尽在一揖中。
“刘浓,谢过子泽!”刘浓淡然还礼,面不改色,目若朗星。
萧然借抬手之机,瞅了瞅刘浓,见他面正目肃,眼中神清足可见底;暗忖:“兴许是我多疑,瞻箦与她不过是曲中知音”,心中由然一松,挥了挥袖,笑道:“萧然路经丹阳,知君在此,正欲前去探访,不想却因此琐事,瞻箦自来。听闻季野也至丹阳,不知瞻箦可有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