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着柳道,仔细分辩着来往牛车,却无一辆是自家的。
下随已至,嗫蠕道:“先生,小人话尚未说完呢,适才张老二来禀报,说小郎君明日才会到!”
“啊!”
余谯回头,凝视下随,眉簇眼眯下随心惊,赶紧低头,双手垂在腿侧,而两股则直颤。
“你在此守着!若小郎君不止,你勿回!”
“是,先生!”
“哼!”
余谯转身大步而走,刚至酒肆道口,便听门前有人大肆喧哗,几个疾步行至近前只见人群中,有个大汉抱着一坛酒,正在纵声大吼:“此酒,非是竹叶青!以劣酒欺我不知,如何肯依!”
酒肆随从,冷声道:“胡言乱语作甚,你买的酒本非华亭竹叶青!”
嗯。
余谯眉间一凝,他识得此人,这是城南有名的破落户儿,刚从北地逃至钱塘不久。
按说其理应归至侨郡,然恰逢王公将将颁布侨郡新法,将侨居分为两类:一类为徐州等实郡之地,一类则为寄寓现今因北来者甚众,徐州等侨郡已人满为患,是以便生寄寓这寄寓只持临时户籍,若有财物便可在江东自行购地生存;若无,则可入世家成为部曲、佃客、随从这破落户身强体壮,滋事生非且好酒,无有世家愿收留是以,其便整日厮混于草市,拉得一帮闲户儿四下作恶。
不想,今日其竟讹到褚氏头上来!当褚氏是卑贱商贾么?
余谯大怒,便欲命随从将其逐走。
突地,一个声音慢悠悠传来:“汝言汝购之酒乃是竹叶青,何凭?”
闻言,围观众人纷纷回头一看,只见柳道旁停靠着几辆华丽的牛车,首车挑着重帘,丝帘却半掩,辩不清其中之人模样那坐在辕上的随从,猛地一抖鞭,抽得“啪”的一声响,随后大声道:“答,小郎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