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鹤以为是食,纵跃而起,争相追逐着松叶。扑腾翅膀时,突觉身子一轻,犹豫着再挥,竟缓缓浮起。随后不知是大毛尚是二毛,猛地一拍翅,身形若箭直直拔高。
“唳!!!”
一声清越长啼穿插云霄。
支遁目逐两鹤越飞越远,渐不可见。回首看向刘浓,深深揖手道:“刘郎君,支遁谢过!若非你一语点拔,支遁仍将窃夺大毛、二毛之所爱而不自知,此非喜爱矣!”
刘浓笑道:“然也,恰若爱鹤,爱在何也?支郎君既已忘俗,又何必定要出俗呢!”趁你震惊,顺势作言而劝!不然,难摧其志,难动其心!
“嗯?!”
支遁神情猛顿似遭雷击,他本就聪慧绝伦,此时怎会不知刘浓意欲何在?不用思索,直若当头棒喝,从头至脚响得透彻,面上神色数番变化,额间细汗密布。
半晌,揖手道:“受教也,支遁愚钝,险些为相而相矣!”
刘浓还礼,恰与此时,正好行至松墙尽头,已至内院口。回首望一眼短短百步的松墙,心中不由得感慨:百步便是天涯,百步便是红尘内外啊。
三炷香已过,钟声未响。
华袍郎君行至案前,落座,挥手笑道:“法虔兄,汝这一问,萧然答不出也!”
“子泽,可曾挂怀?”
对坐于案的僧人笑问,年约二十上下,面容普通,披月白僧袍,头上蓄着寸许短发,把玩着手中琉璃茶壶。若细细观之,应是华亭刘氏琉璃。
华袍郎君洒然笑道:“答不出便答不出,有何可挂怀之处?到是刘瞻箦稍后便至,却不知他是否能答出!”
僧人笑道:“答出是缘法,答不出亦是缘法!”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