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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军,请!”

刘浓面上带着笑,引他进入偏室。思及近来南楼那户山阳县的庶族,曾多次来打探注籍之事,便吩付来福,外人勿扰。刘訚已去华亭,李催就顶替了他的位置。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守在门口,挺得笔直,状若门神。

郭璞和刘浓对坐,碎湖跪坐在刘浓身后侍奉着。郭璞笑得无声,刘浓亦笑,两个人对笑不语,屋内清香缓浮。

半晌,刘浓道:“参军,饮茶,还是饮酒?”

郭璞笑道:“竹叶青,自新亭一饮之后,久绵于喉,辗转难忘啊。”

刘浓微微一笑,让来福取了酒来,正欲亲手揭泥斟酒。碎胡倾身向前,浅声道:“小郎君,碎湖来吧。”

说完,扬着素手把着盏,为郭璞浅浅斟了七分满,盈盈奉上,随后轻身而退。

动作优雅,若行云流水,收放自如。看得刘浓心中暗喜,深觉有这么一个知意晓事的女婢侍着,真是美好。

“好酒!”

郭璞不敢一口闷尽,徐徐饮了杯中酒,抿了抿嘴,很是意犹未尽,笑道:“刘小郎君,此酒甚妙,稍后能否携走一些?”

刘浓笑道:“尚有一坛,愿赠参军!”

郭璞笑道:“庾亮已决定辞任,不日便会离开建邺,前往豫章。他这一去,王敦轻易不会放人,多半会将其控在军府,以示庾氏向他之心。豫章之地,各方皆在博弈,以庾亮之能,左右皆不能顾,亦不足为患矣!”

刘浓稍稍后退些许,深深一个稽首,道:“谢过参军,螟蝇小事,劳烦参军费心了。日后,刘氏酒肆建成,会定时给参军送酒。”

郭璞侧身避过,眼睛却眯了起来,冷声道:“看来,小郎君,还是信不过我啊!”

“参军莫急!”

刘浓持壶,缓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