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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承祖跑回去时,人已经成了落汤鸡,几个女人都睡了,他只好去敲如仙的门。如仙是个惯家,一见他的模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没好气的把他拉进来,又喊了红芍起来,为杨承祖更衣擦身。

一边擦一边道:“也就是我倒霉,半夜的不能睡,还要起来伺候偷嘴被人捉到的,真是的,焦家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捉你的间。你不会一动不动,就等着他们来捉啊。你到底睡的谁啊,总不会是焦氏吧?”

“是李家大姐。”

“哦,那还差不多。大姐听说比二姐还要好看几分,不过不是有夫家么?红芍,你脸红什么?要不是承祖弟弟怜惜你,你现在已经收房了。早晚还不是都得看见,快点擦干净一点。那张家是大户,而且是举人,张孝先自己也有秀才功名,你睡了他老婆,可是后患无穷的事。”

“那又怎么样,总不济,就是去打一场官司,我看看能打成什么样子。县里府里省里,任他去告,看看官司打到哪,能把我告下来再说。不过我比较奇怪的是,焦家今天闹的这一出,是想干什么?他们难道不知道,惹了我是什么下场?”

如仙也颇为奇怪“是啊,按说不应该啊,不过这事他们怎么想的,明天就能有个结果。秋天的雨水凉,你仔细冻着,姐给你暖一暖身子,红芍别跑,一边看着学着点,将来用的上。”

第二百三十七章 急风骤雨(六)

这场没来由的捉间戏,并未在这一点划上句号,相反到第二天早晨的时候,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焦榕居然到衙门里告状,要告李月娥与人私通,败坏门庭,并伙同间夫,打伤自己的舅母、表弟、母亲。

这个起诉的性质就属于比较严重了,按大明律,不管任何理由,子女殴打父母都要论斩。也就是说,焦氏这种告法,是要李大姐儿这条命。

至于通间这方面的起诉,如仙倒是不急“自古来捉间要双,反正承祖弟弟昨天跑回来了,又没落下什么证据,这个罪名安不到他身上。只是这殴伤母亲一条,就不大好洗了。”

杨承祖可在家坐不住,匆忙吃了口东西,就要往衙门里赶。如仙一把拉住道:“你现在去不得,你现在一去,那不就是说,这间夫自己冒出来了?派个人去打问打问消息,你再跟张伯爷那告个病假,这官司打不完,我看你也去不得卫辉。”

派去的人很是机灵,到了午时就把消息传了回来,大姐披头散发,看来在家已经挨了顿打,脸上都带了伤。相比之下,焦氏只是在额头上敷了块膏药,看不出是否真的受伤。不过眼下的规矩如此,父母把子女打成什么样没关系,反过来子女打伤父母就要论斩。

至于通间的指控,张嘉印并没打算认同,虽然焦榕拿出了一双男人的靴子,以及几首情诗,想要当证据。可是张嘉印对这些证据,并没有采信,只要间夫没捉到,这个事就不能做准。

可是单就殴伤母亲这一条,就足够李月娥受的,焦家是苦主。他们咬定了牙关不放,即使张嘉印有意回护,李月娥也很难脱罪。杨承祖趁着午休的时候,悄悄来到县衙门里,张嘉印见他来了,将他拉到花厅内,等到手下人退出去,才小声问道:“那个间夫,是你吧?”

“老兄,这话可乱说不得,要挨板子的。按大明律,这个杖八十的,女子还要去衣受刑呢。”

“别说那些,要不是你的话,你现在就不会急着出现了。本官好歹是这一县牧首,要是连这点脑子都没有,这个官就别当了。不过你不是和李家二姐相好么,怎么这大姐也掺和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