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再也坚持不住,像马进财一样,一下子瘫在了地上,脸色无比苍白,她怎么也想不到谭纵竟然如此的厉害,一点机会都不留给她。
“本指挥使问你,这份供词可是三巧姑娘签字画押的?”张昌随后拿起三巧的供词,面无表情地问向了额头上渗满了汗珠的东城兵马司文书,他负责对疑犯的口供进行记录,让疑犯签字画押,以作物证。
“启……启禀指挥使大人,这份供词是小人按照何司丞的意思写的,上面的指印是三巧姑娘被打昏后,被人按着拇指摁上去的。”供词上写的是三巧承认偷马二赖子三百两银票,目睹了谭纵风轻云淡地就揭穿了马二赖子和郑氏的谎言后,文书早就吓得双腿发软,被张昌这么一问,顿时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何司丞,他说的可是真的?”张昌闻言,看向了立在许杰身后面色铁青的何伟,刚才由于谭纵,他侥幸逃过了杖责。
“指挥使大人,下官一时不察,被马氏夫妇所欺骗,以至于急功近利,做下了这等糊涂事,还望大人恕罪。”何伟的脸色阴晴不定一阵儿后,走上前,跪在了地上。
三巧招了没招,一问当时在场的东城兵马司的军士就知道,何伟知道自己无法隐瞒,索性承认下来,大不了是个渎职而已,比收受贿赂和买凶杀人的罪名好上千百倍。
“何司丞,既然你是受了马氏夫妇的欺骗,那想必不是他们一路的,那为何这两个狱卒要说你买凶杀害三巧?”这时,谭纵望着何伟,不动声色地问道。
“谭大人,下官真的没有买凶,他们在诬告下官。”何伟闻言,抬头看向谭纵,高声说道。
“怪了,这东城兵马司里这么多人,他们为何要单单诬告你?”谭纵冷笑一声,冷冷地盯着何伟,“难道你得罪了什么人,有人要害你不成?”
“谭大人,一定是马氏夫妇做贼心虚,为了逃避罪责,假借下官的名义杀害三巧姑娘。”听闻此言,何伟先是一怔,随后反应了过来,高声说道。
谭纵的话提醒了何伟,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担下这买凶杀人的罪名,那么他就可以“洗脱”买凶杀人的罪名,进而从这场是非漩涡中抽出身来,而马氏夫妇无疑是最佳的替罪羊。
谭纵闻言,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他刚才只是略施小计,就使得何伟狗急跳墙,将刀头对准了马氏夫妇,料想那马氏夫妇是不会束手就擒的。
“姓何的,没想到你的心肠如此黑,竟然落井下石,将屎盆子往老娘身上扣。”果然,听到何伟的话后,瘫坐在那里的郑氏猛然回过神来,一挺身子,指着何伟,状若疯狂地尖叫道,“你别以为收了银子就没事儿了,老娘就是要死,也要拉你当垫背的。”
“大老爷,民妇招,民妇全招。”说完之后,郑氏转向了张昌,竹筒倒豆子,一骨碌地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既然何伟不仁在先,那么就不要怪她不义了。
“指挥使大人,下官绝对没有做那种违法的事情,这个刁妇现在是疯了,在这里胡言乱语。”何伟自然不肯承认郑氏说的话,高声向张昌辩解道。
“哼,姓何的,为了防止你黑了老娘的钱,老娘在给你送钱的时候留了一个心眼,不仅记下了送钱的时间和地点,而且也记下了那张百两银票和五十两银票上面的编号,以你的为人绝对不会将五十两银票给张牢头,因此这两张银票一定在你家里!”郑氏冷笑了一声,向张昌说道,“大老爷,只要往姓何的家里一搜,一定能搜出那两张银票,也就能证明民妇所言非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