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纵和田开林在运河边上的大通酒楼发生冲突时,方志就夹杂在忠义堂的那些帮众里,而且位置还比较靠前,他虽然在酒楼外面,没有亲眼目睹谭纵将田开林一步步逼上了绝路,但是听到那些在房间里的兄弟说起过,心中暗自钦佩谭纵,举手投足间就将田开林给推进了无底深渊。
方志回过神来,刚要开口,猛然想到了什么,有些警惕地看了一眼屋里的三名侍卫。
谭纵见状,于是冲着那三名侍卫挥了一下手,三名侍卫随即离开了房间,他们刚才已经搜过方志的身,现在方志身上没有任何兵器。
“钦使大人,小人是忠义堂总坛账房先生方青山的儿子方志,我爹现在走不开,让我告诉钦使大人,忠义堂八大香堂的副香主已经订立了生死文书,准备来府衙武力抢回堂主等人,然后去苏州城找安王爷做主,告发钦差周大人诬陷无辜。”等那三名侍卫走后,方志走上前,低声向谭纵说道。
“诬陷无辜?”谭纵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狐疑的神色,不动声色地问道,“这究竟怎么回事?”
随后,方志就将刀疤脸大汉去府衙半路被城防军袭击最后只身逃亡,和沈成前来报信,说十六名去府衙的帮众被周敦然扣下,然后八大香堂副香主以为钦差大人要对忠义堂下手,进而签订了生死文书,带人来府衙的事情一一说出。
“该来的始终会来!”谭纵闻言先是皱了一下眉头,接着微微一笑,一伸手,将手里拿着的令牌扔给了方志,若无其事地说道,“你此次立下了大功,本官记下了。”
“黄公子,此次前来府衙的四大香堂估计有八九百人之众,大人还是早做准备,以防万一。”方志接过令牌,见谭纵转身离开,于是沉声提醒他。
“怎么,你不认为本官软禁了方有德?”谭纵闻言,有些意外地看着方志,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他能够感觉到方志的言行举止中对忠义堂的感情很深,更感觉到方志来这里报信有着一丝无奈,万万没想到方志会提醒自己。
“如果没有见到黄公子,那么小人绝对会怀疑堂主被软禁,可是见到黄公子后,小人觉得堂主现在一定没事儿,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导致了副香主们产生了误会。”方志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我爹说了,只有钦差大人没事儿,忠义堂才可能逃过这一劫。”
“哈哈……”谭纵闻言,忽然大笑了起来,他觉得这个方志的脑袋瓜并不笨,倒是一个可造之才,一边向房门走去一边说道,“凭借着刚才的那一句话,本官五年之内保你成为忠义堂的香主!”
“香……香主!”方志顿时怔在了那里,傻傻地望着推门而出的谭纵,良久,口中喃喃自语了一句,双目禁不住流露出一丝兴奋的神色。
如果是别人说这句话的话,那么方志可能以为对方只是开玩笑,忠义堂的香主岂是那么容易坐上去的,可是这话是从谭纵口中说出来的,那么自然就不一样了,谭纵不仅表现出了卓越的才智,轻而易举地就将田开林搞下去,而且还是官家钦命的钦使大人,比钦差周敦然的权力还要大。
有了谭纵的这个保证,那么想必香主的位置是手到擒来,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了高高在上的香主的方志如何能不激动。
离开了方志的房间后,谭纵的脸上不由得变得异常严肃,毕时节竟然连忠义堂都动用了,看来是准备殊死一搏了,忠义堂在扬州城势力雄厚,他们如果一乱的话,扬州城里的局势将更加复杂。
凡事有利也有弊,毕时节虽然设计忠义堂来对付自己,固然能给自己制造很大的麻烦,不过这样一来话,他在忠义堂的那些暗棋就将暴露了,谭纵正愁找不到他们!
尤为关键的是,谭纵现在已经清楚了毕时节的两个后手,能对此做出相应的应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