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好办也得办,要不然知府大人怪罪下来,你以为你是你担的住还是我担的住?”林青云这会儿却也是烦躁的很,因此说话便不似往日与李福秀说话时那般客气。
他如何会不知道这事情糟糕的很,只是闵知府那边可是放下了狠话,甚至当时就摔了杯子,若不是那位展先生拦着,怕是早就带人冲过来了。在这般情况下,他一个无锡县的县令又如何能够装着看不见,把这事情轻轻放下。
被林青云这般一说,李福秀却是也没了办法。
“总不能叫县尊领着人强行将人劫走吧。”李福秀暗暗将这想法埋进了心底,这边却是又开足了脑筋,看看能不能寻着别的办法。
这时候,林青云却是忽地拍板了:“不行,直接动手。”
“县尊,不可啊!”李福秀却是连忙摁住林青云的手,连忙低声劝慰道:“县尊,那位可是监察府的游击,干的便是这等风闻奏事的活。若是我们强行动手,岂不是正好将把柄送过去给他。到时候,只怕上面一纸调令下来,县尊的前途怕是就完了。”
“前途?我现在哪有功夫管前途!”林青云却是一把掀开李福秀,也不看摔的一身泥的师爷了,黑着一张脸就往前面走:“闵知府那边都撂了狠话了,若是这次救不回闵公子,便要拿河堤的事与我们算老账。介时不仅是闵知府,便是南京那边的王知府知道了也饶不了我们。到时候你以为我还能有别的活路?天真!”
“那,那也不能直接抢人啊。”李福秀却是懒得管身上的泥水了,直接从地上爬起来跟着林青云就往前面走:“要不我们让那个钟押司动手?”
林青云听了,忽地就停下了脚,转过头来看了李福秀半晌,最后终于从嘴里头吐出两个字:“幼稚!”
撇下呆愣住的李福秀,林青云径直走到人群前头。那些无锡县的公人见着林青云到了,一个个俱是俯身行礼,口里纷纷带着谦卑的口气喊着“县尊”。那些各司的押司更是从人群里纷纷走了出来,跟着李福秀站在了林青云的身后。
这会儿谭纵却是百无聊赖的很,闵欣却是已经悠悠然的醒了过来。这小子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检查全身上下,待发觉身上无有一处伤口时,这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只是待他看见一边坐着的仍是谭纵时,却是忍不住手脚并用的往后爬了几下,差点就从马上前座上摔下去。
闵欣是真的怕了谭纵了。自他父亲闵志富当上苏州府知府以来,他便天天被人奉承,日日被人吹捧。又由于家里就他一个独子,便是连姐妹也没有一个,因此更是受父母宠爱,何曾收过任何委屈。
只是今日遇上谭纵后,被捆在了树上不说,还被人拿绳子绑了手,像犯妇游街一样拴在马车后面跟着走。好在那侍卫还算和气,总算没有按这恶鬼的说法用鞭子抽人,免了自己一顿皮肉之苦。
只是即便如此,闵欣却也将这人的形象记在了脑子里,不敢有丝毫忘记。这会儿醒来发现仍然在他手里,如何能不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