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乱说不乱说的,我这会儿清醒的很。”李醉人说完又灌了口酒,白花花的酒沫顺着那抹小胡子就流了下来,随即打湿了他的衣襟。李醉人却是毫不在意地拿手把脸上的酒渍抹进嘴里,又舒爽地哈了口酒气,连道了几句痛快。
“当初那把火时我便觉得有些蹊跷了。虽然李熙来那个老家伙遮掩的好,可只看他事后一直装病不出便知道他心底里有鬼。我两相一凑,便猜你这小子必然留了后手,虽说不知道你把账簿藏在什么地方,但却间接地告诉了我,你小子必然是看的懂账簿的。你说我可有算错?”
谭纵听过后却是只能苦笑一声,丝毫做声不得。
“所以,如今韦德来韦大人既然被别情那个败家子砸破了,安王必然要在户部那群笨蛋里头插个人过去,而安王身边现今熟悉账簿的人怕是就你一个了。故此,只要除了你,那一切灾厄自解。”李醉人说到此处,情绪几位高昂,看向谭纵的眼神也如极欲夺人而噬的猛兽,那煞气竟是让谭纵心头一滞,心脏止不住的猛跳。
“醉人,你喝醉了。”谭纵没话找话道。
“这点酒还醉不倒我。”李醉人却是一甩膀子,冲谭纵嘿嘿笑了几声,这才踉跄着走回位置道;“可惜啊,可惜你谭纵又逃过了一劫。”
这时候,谭纵已然一脑门的冷汗了。
他看的出来,李醉人这番话虽然是醉话,但李醉人本身却没醉,正是半醉半醒的时候。喝过酒的人就知道,实际上这种状态下的人是最实在的,根本不懂的说谎,因此这李醉人说的必然就是他心里头的最真实的想法和观点。
“嘿嘿,你逃过了一劫,我却是死了……咳咳咳。”李醉人又灌了一口酒,却是一下子灌的太急,竟是呛着了。
谭纵连忙走过去扶住这事事算尽的对手,劝道:“醉人兄,酒还多的很,莫要喝太急了。”
“酒不多了,不多了。”李醉人甩开谭纵手,刚想站起来,一不小心却又趴回了桌子上:“王知府仁慈,不用我这条计策。咳咳,既然如此,我李醉人留在这南京城里头还有什么用处,不如归去,不如归去,也省的日后看着王知府入狱我心里难受。”
“醉人兄!”谭纵也是叹息一声,却是专为这李醉人发的。
似李醉人这等风流人物,便是天生的幕僚。这等人心思最是缜密不过,但为人又太过风流,放荡不羁已然成为生命中的一部分,便是想改也改不得。因此,这等人便只能做个幕僚,想为官却是难上加难了。
而这李醉人随王仁日久,想来感情已深,谁想关键时刻献计却不得用,又深知王仁日后必有牢狱之灾,这才生了离去之心。
“不对,这里头有些问题。”谭纵却是猛地一震,随即想到了些许不妥之处。
这李醉人既然对这王仁对此情深意重,即便献计不用,又怎会在这关键时刻弃之而去,这与李醉人适才表现出来的却是极为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