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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兄弟,怎么了这是?老朽可还等着你付账和打赏的银子呢?莫非是,你没有将零碎银子带在身上?那也无妨,小老儿,这里专供给各位客官找零碎银子。你尽管拿出来就是,即便是数目很大的银票也可以找得开。咱们这盛京城内最大的钱庄,银海钱庄就离着小店不远。”就见这位黄老夫子的话,越说越是尖酸刻薄起来。原本,站在当泸卖酒门外的那些酒客,正人人都憋着一肚皮的气和牢骚。可如今眼见这二位,却被那位黄老夫子毫不留情面的,当着众人的面一顿挖苦和贬损。眼看着这两个人的头,低的都快抵触到桌台子上。

只是让众人甚为不解的,就是那位凤姑娘,自从将二人给引到酒馆之内,便在不见其人影?任由着那个黄老夫子如此糟践与这二人。看起来,这位凤姑娘似乎也对着两个人没有多少好感。此时,人群之中的不少人,抑制不住心哉乐祸的心思。抱着肩膀,站在酒馆门口瞧着里面的热闹。只感到心中真是无比畅快淋漓,简直就可称得上,如同喝了一杯上好的美酒一般。看热闹的,自古就不嫌事大。不少人吵嚷着,干脆将此二人身上衣袍扒掉,好用来一充酒资。

而那位黄老夫子,眼见着众人多是向着他这面的,对其不仅仅是声援着,且甚为其年老体衰,还得出来与人端茶送酒,结果还得碰上来白吃饭,想要吃霸王餐的匹夫,而代打抱不平。不仅更是得意不凡起来,一部驳杂的胡须,几乎要翘到半空去。眼睛也不是去好好的瞅着二人,而是朝上翻着白眼。二来一见,恨不得这就过去踢他两脚。不过,一想到此人,就是那位武功深不可测的邋遢老道乔装改扮而成。只好又将这一腔子的愤懑压制下来,索性是闷头不语,也不去看对方一眼。任由着那个黄老夫子,站在那里口若悬河,并不时迸溅过来一些唾沫星子在自己的脸上的白话着。

只听得门口的酒客们,胡乱的嚷嚷道:“黄老夫子,莫要与他们留着什么情面,只管将他二人扒光了衣衫撵出来。这二人本也不是什么斯文之人,脱去衣袍其不更好?”二来突然抬起头,盯了一眼这个黄老夫子。只见一旁的唐枫,亦是瞅着这个老夫子,在那里直运着气。而这个黄老夫子的脸上,依然是那副让人见了都恨不得去打他一顿的表情。对这二人言道:“本店店小本薄,谢绝吃霸王餐,并且自小店开张那天开始,也是概不赎欠。如二位没有银两付账,只需应允老夫一个条件,而后尽管在此随意的吃喝。如嫌这酒菜不够,还只管先吩咐后灶做上来?只是,二位得在此地做个帮工。来吧,二位先去将后灶的碗筷刷完之后,在来饮酒亦是不迟?”这位黄老夫子边说,边手脚麻利的将八仙桌上的酒菜又全部收起。这便督促着两个人站起身,随着他前往后灶那面去。

唐枫听了他的这一番话之后,心中不由就是一动。和二来互相看了看,兄弟两个人,这就随着这个黄老夫子一起走向后院的灶房。而站在酒馆外面的那些人见了此情此景,无不是哄然叫好,赞颂黄老父与子英明的献媚之词不绝于耳。而这位黄老夫子,亦是非常得意的对着众人点了点头。转身带这二人走到后院,前面只留下那群酒客和一个打杂的小二。等一走到后院里,就见这个黄老夫子,立时就将腰身挺了起来。用手在自己脸上一抹,脸上也顿时为之一变。虽然依旧挂着一部胡须,可已经可以看得出来,正是那个邋遢老道。

“不是我说,二位如何这时才来?如要在迟的一两天的功夫?那柳姑娘可就麻烦大了。”还不等这二位开口找他算账?这个邋遢老道倒是首先对这二人埋怨起来,竟似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两个人给搞出来的?将唐枫和二来本一肚子的,欲对他声讨的言辞,就这么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我说道长,你和如是在此处,这又是弄得哪一出?这个开当泸卖酒,让如是出来与众人眼前招蜂引蝶的缺德主意是谁出的?莫非,是道长打算在此地,来上一个酒馆比文招婿不成?”唐枫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对其询问道。虽然猜测到了,邋遢老道和柳如是开这个酒馆的目的,就是为了能打探到自己所需要的消息。可依然是觉得心中不算甚是舒服,毕竟如是乃是自己的三夫人,让其在此处抛头露面的,似乎未免有些不妥吧?

就见这个邋遢老道,笑着对二人回应道:“唐枫城主二来将军,且莫要动怒,请这厢来。你我等到了屋中,再慢慢叙讲亦是不迟?请?”说完之后,推开一扇厢房的门,示意与二人走进去。眼见着这位冰雪城主,以目示意让他走在头里去?便点了点头,便抬脚率先朝着门内走去。

二来认准了,这个主意,定是这个邋遢老道想出来的。便在其身后,与其笑着打趣道:“我说道长,这个缺德的主意,到底是何人想出来的?我们兄弟二人,可还没等走到当泸卖酒酒馆门前,就先是瞧见了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队在门前排列着。这想要进来,还得会吟出几首诗词歌赋方可?如果,枫哥不晓得诗词?岂不还使得我二人是望门兴叹了?”说完之后,忽然听到屋内有人应声答了一句道。

第645章 酒酣应对燕山雪,鳌戴雪山龙起蛰

“这个缺德的主意,便是由老夫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哈哈哈,唐枫二来,这大冷天的,还不都快些进来暖和一下,你我三人也吃些酒,我也好将此地的事情与你二人讲述一番?”听着屋内的人的声音,倒是十分的耳熟。可这个人他不应当在此地的呀?莫非是二人听错了不成,此时坐在屋内的人并不是他?

两个人,带着满满一肚子的疑问,随同邋遢老道迈步进了屋内。抬头望去,就见这间屋内,器物陈列的十分的简单。明显是匆匆的搬进来,尚不及做过大的整治?就看屋内摆着一张,与外面相同的八仙桌,而桌旁列了六把椅子。八仙桌上,摆着满满的一桌子的好菜好酒。

坐在桌子的正中央的,是一个,身穿紫色长袍,头戴员外巾,脸上皱纹不算甚多,胡须尚如同墨染一般的老者,此人正是张紫娟的爹,张旺财。这可倒令着两个人,对此有些大感稀奇起来?因为在冰雪城内,最后见到这位张旺财之时,乃是听闻他是准备前往大明开封府去?可又如何,竟现身在此地了呢?

看着,站在自己眼前这位,自己的爱婿冰雪城主,和那位特战队里的头领二来,两个人都大眼瞪小眼的盯着自己看。且是不言不语也并不坐下,张旺财便也猜到了,他们心中的疑惑。逐笑着对二人相邀道:“这天,眼瞅着已经都近午时了,你们二人想来也是饿了吧?都快坐下吧,放心,在此处吃酒席,绝不要你们掏半钱银子的。道长,你也操劳了大半日多,也一起坐下简便吃些,恰好,趁着此时商议一下,看我等下一步又该当如何?”说完之后,又扭过脸对着已坐在,自己下垂首的唐枫解释道:“我也是后到此地来的,乃是因为在半路之上,偶然遇到了他们。道长便让我给他帮这个忙?毕竟因为咱们这联合商行开的到处都是,卧底眼线也跟着,在几座城池之中安插下去。故此,他想要我帮忙查一下,祖大寿如今住在何处?又被那满清的鞑子皇帝派往何处任职?同时,那个尚氏兄弟到底因何要投降?只是,说起来老夫还是羞愧的很。竟然,花费了几个月的功夫,都不曾将联合商行开进这盛京城内?这些满洲人看起来,到对我等汉人十分的抵触。最后,竟与我商量着,如一定要开办联合商行,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有一样,必须得找上一个满洲人来做大掌柜的,且在每年年根盘拢总账之时,还得拿出一大笔银子出来,作为花红分与满洲人,以及对这城内,上下都的打点到了,方才可以将这联合商行开办下去。如此一来,才一直都与他等谈不拢。以致,道长找上我,让我来此地帮他的忙?我对此亦是一筹莫展。后来,听说有一个汉人的酒馆意欲出让?我便让道长化妆出面,将这个酒馆给买了下来。又将其易名为当泸卖酒,此典出自司马相如和卓文君。而后,我这才与如是和道长一同商议一番之后,才最终做出一个决策。让如是出头,以来吸引着城内的众人来此饮酒?而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探听到有用的消息。一切果然照着我的计划施行着,除了那个祖大寿,如今不晓得会被派往何处?至于他住在何处?如今早已经打探明白。而那尚氏兄弟,据说,乃是因为获罪于大明朝,这才不得不另觅门径。不过,要说起来,最好笑的一点,就是那个多铎居然也慕名而来。此人听说乃是多尔衮的胞弟,身为镶白旗的旗主。又为贝勒,因有战功,被皇太极赐号额尔克楚呼尔,倒也算是显赫一时。竟然,为了一个汉女这般,实属诡异。我最初还以为,我等的行藏已被暴露?便打算趁早易容改扮混出城去?可后来才晓得,竟然不是那么回事?这个多铎每次来此地,均是中规中矩的与众人一般在外面排着。等到了有空位置,这才进来吃酒。自然,他对着酒馆打了什么主意?你心中也是清楚地。可此人的口风甚谨,道长和如是都对其旁敲侧击过,却都是没有得到任何较为重要的消息。如今,你也恰好到了此地,不知你可有何打算?如果想要将这间当泸卖酒就此关门大吉?我亦是赞成的,除了挣到不少的银子之外,此地是一点真正的用处,都不曾发挥出来?不过,虽然当泸卖酒酒馆撤了柜子,可这个地方,我倒是已经打算好,要做别的用处。”张旺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一一讲明白之后,端起酒盏,朝着对面坐着的那个,已然恢复常态的邋遢老道微微示了一下意。